刷完《奔腾年代 》第一、二季,四大主角真是个个都不讨喜,个个都不是白莲花,也没有金手指。他们在1980年代电脑行业晦暗不明的时候凭借自己的眼光、技术不断摸索,又不断失败,不断遭受打击。我是奔着Lee Pace的颜和演技去的,看来看去却发现光头老板销售部高级副总裁John Boz可琢磨,虽是配角,性格却非常完整,人物非常可信。
John Boz也许没有JOE的格局和野心,但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他能让大老板信任、让员工信任。是的,在一个高科技公司,居然谈论“信任”而不是“技术”。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大老板65岁,想享受安逸的晚年生活,愿意把公司交给他,这很难得。大老板看着大腹便便,其实有鹰隼一般的眼光和残酷的手段,Joe搅黄了他的投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立刻让警察暴打JOE,给他一个教训。John Boz竟然能让这样的老板信任他22年,并且为他打抱不平,其为人可见一斑。他不懂技术,是销售出身,却能让一群低情商的码农拥护他,也不容易。第一台电脑是JOE他们仨搭建的,可大家却一致同意把第一次开机的荣誉给John Boz。
JOE是他招进来的,要不有人说他是个粗人,他居然没查查JOE的老底。他从来也不喜欢JOE,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真正认可JOE的唯一一个人,他从来没像那仨主角似的问JOE,你啥都不创造,你有啥价值!他知道JOE的价值不在技术,JOE确实不精于技术,但他极具战略眼光,充满野心,永不停歇,这家伙根本就不适合打工,他适合自己做老板。他不择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勾引女投资人的老公以搅黄投资也是够够的,话说Joe是真狠,手段下作就不说了,那长相也能下得去嘴),他没有爱好,没有个人生活,不和任何人发生工作以外的私人关系。他也不尝试和John Boz沟通,他只是使用手段去达成目标,成功地把John Boz拖上了战车。John Boz当然愤怒,但他一边愤怒一边尝试解决问题,他非常地“专业”和“职业”。在这一点上,他和JOE能达成共识,但另三位主角在这一点上实在是弱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他和卡梅伦说,可以在这里工作,但不要住在这里。其实他自己就住在办公室里,他每天都在学习如何去跟上这个技术时代。
他和JOE找人设计机箱,设计师羞辱他和妻子的关系,他不为所动,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手不会因为几句粗话就不做生意的。结果生意谈成了,设计师又问JOE是不是个QUEER(矮马,这话问的,LEE本人还真是QUEER,JOE的性向更模糊)?Joe作为一个老手也挺淡定(这家伙也挺会报复的,但他懂得为了长远牺牲眼下),John Boz却冲上去狠狠地打了这个家伙,谈好的生意自然是黄了。这一点也不职业,不像个老经理人的作为,却富有人情味。Joe当时看他那眼神就变了。后来大老板质疑他打人,他也没说是因为JOE,反而说是因为设计师说了自己的妻子。他知道老板讨厌Joe,更讨厌自己好像追随Joe一样。他有点侠肝义胆,所以才有后来的作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个人电脑部烧钱烧得公司将无法运转,他努力说服老板追加投资,没有成功。他坚信他们的电脑代表未来,便联合卡梅伦铤而走险盗用了公司的钱。电脑搭建成功,要去参加计算机分销会,这又是一笔巨大的花销。JOE都有点纳闷一个展位要花18000美元,John Boz怎么那么淡定?最后警察来抓他的那一幕,真是非常悲壮,像一个殉道者的形象。
他和卡梅伦则显得更为神奇。Joe这个人有头脑、有判断,你用做生意的逻辑是可以说服他的。他不会因为个人情绪破坏生意。就像之前他在跟女投资人解释时说Joe是个“Yakee”,随后Joe被揍成那样,第二天接着谈生意,他开了个三俗的头,指望技术部分由JOE接着来。Joe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先来一句自己是个“Yakee”,Boz显然不抱希望,预备自己解决问题了。结果Joe淡定地接着他的三俗段子往下讲,非常圆融地解释了技术部分。在生意场上,他俩还是能配合的。
但卡梅伦同志是一个聪明、敏感的纯技术天才,整个第一季你就很少见她和别人好好地打过交道,她唯独两次好好说话,有个沟通的态度都是和John Boz。她直来直去,无论感情还是言语;她坚信自己的能力,别人怎么说都白搭。也就她敢把Joe当个人形按摩棒用。戈登情商真心低,你谈公事就谈公事,非嘴欠兮兮地说卡梅伦是靠着睡Joe才得到的工作。卡梅伦的反击相当直接,众目睽睽之下狂吻戈登,又来一句:你昨晚真是太棒了!老好人戈登顿时哑火。
John Boz直接目击这个场景,晚上下班正好大雨瓢泼,他约卡梅伦谈心。卡梅伦爱Joe,但这俩人恋爱情商一个赛一个低,除了性和工作,就没个中间地带。卡梅伦都没和Joe谈起她的家庭和她的过去,她却和Boz谈,你会说Joe的老爹不也让卡梅伦谈起了她的家庭?天才少女卡梅伦智商奇高,老家伙忽悠她刚开个头,她就立刻领会了直接反击,把老狐狸的伪装扯了个干净。所以Boz不是靠忽悠才让卡梅伦敞开心扉的,他是非常真诚地欣赏卡梅伦,这种天才自己可能顾影自怜、怀才不遇,但你不能同情她,她的骄傲不会允许。当她说起自己不会与人沟通时,Boz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现在谈的不是很好么?卡梅伦立刻笑道:那是因为我喝多了。这样没有用一身刺扎人的卡梅伦在第一季相当少见。
更为动人的是,Boz根本就不指责卡梅伦下午搞出的闹剧,反而说: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希望你搞砸,因为你代表未来,没有什么比未来更让人恐惧了。话说另一个能这么欣赏卡梅伦的只有Joe。能够准确识别并判断不同人的价值,能够团结不同人为同一个目标主动努力,这都是一个优秀管理者必须具备的品质,从这一点来说,Boz非常出色。他赢得了卡梅伦的信任,所以卡梅伦才能不惜犯法,用黑客技术盗用银行的钱。东窗事发,Boz又独自顶下了所有的罪名,保护了卡梅伦。卡梅伦唯独在他面前能够袒露真心,能够拥抱他。卡梅伦在去分销会前,一定要见见被保释的Boz,他俩那一拥抱,好嘛,我差点把他俩当cp。(有人说,Joe公私分明是对的,反而卡梅伦老在职场上掺杂个人情感。拜托你俩是真爱好么,都分清真成机器人了,所以职场不谈恋爱真的是真理啊!话说回来,都已经是这关系了,公私分明不等于拒人千里之外啊,Joe那态度肯定伤害卡梅伦,你学学人家John Boz,举重若轻地几句话就获得了卡梅伦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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