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传说

  • 类型:经典片地区:中国香港年份:1994
  • 状态:更新HD中字
  • 主演:郑伊健,钟丽缇,金城武,麦家琪
  • 导演:罗文
  • 简介:教师阿志(郑伊健饰)自小怕水,一次溺水被人鱼小美(钟丽缇饰)所救,小美体内的珍珠却被阿志误吞下肚。失去了珍珠的小美无法..详细>

量子

百度云

剧情介绍

教师阿志(郑伊健饰)自小怕水,一次溺水被人鱼小美(钟丽缇饰)所救,小美体内的珍珠却被阿志误吞下肚。失去了珍珠的小美无法回到大海,只好假扮学生进入了阿志所在的学校,希望拿回珍珠。没想到阿志得知秘密后就算被吓坏了,还是依然与小美展开了一段唯美的人鱼恋。纸包不住火,小美的秘密最后让校长(郑则士饰)知道了,校长决定抓住小美。虽然阿志极力救出阿美,他们的恋情却又遭到了挑战。©豆瓣

郑伊健饰演阿志

阿志从小立志成为教师,但由于小时候有溺水的经历所以不会游水。一次带领学生们游玩时不小心溺水,被小美所救。后在学校重遇小美,与她展开了一段恋情。

钟丽缇饰演小美

人鱼小美因救阿志一命,不慎将护在口中的珍珠跌进阿志口中吞下,小美因而不能再回大海,只好找机会跟着阿志取回珍珠。

金城武饰演金麦基

金麦基是阿志教师高中的学生,琪琪的男朋友,一次无意间撞见小美变成人鱼,从此和小美成为好朋友,并积极帮助阿志和小美的恋情。

海报​该片拍摄创意十足,令人过目难忘,散发着让人难以阻挡的诱惑力,其中小美与阿志的邂逅充满了巧合,带有神秘、诗意色彩。钟丽缇其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让“美人鱼”性感到令人不能呼吸,橘红色的鱼尾光彩夺目,画风如梦如幻相当唯美浪漫。(腾讯网评)

该片可称作是最经典的人鱼电影,青涩腼腆的阿志和温柔善良的阿美之间纯纯的感情让无数少男少女打通了任督二脉,这部校园内的人鱼爱恋,是最纯净的美人鱼电影。(财经网评)

展开全部
《人鱼传说》电影剧本

原著/宫谷一彦
编剧/西冈琢也
翻译/郑竹筠、冀人伶

1.漆黑的海面,微微晃荡着
收音机里夜间节目的快速的播音声,掠过海面,微弱地传来。
(演职员表源源不断地推出。)
夜深人静的海面上,飘浮着一艘撒网船。
船上的渔民、佐伯启介(29岁),点燃一根香烟,悠闲然而又有点烦闷地吸了起来。
启介拿起身边的收音机,调换了几个电台,随后,把收音机关掉了。
静寂,
启介扔掉烟蒂,站起身来。他拿出手电筒,朝海里的渔网照了几下,在检査。
启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呵欠,睡眼朦胧地朝陆地方向望去。用桥连结着陆地的海中瞭望塔的白墙建筑,蓦地令人害怕地浮现在眼前。
右边,只见一艘钓鱼船浮在海面上。船上还有一个垂钓者的黑影。
启介(自言自语地):“哪儿来的家伙,一窍不通的。……(随即大声地)这种地方钓不到鱼的。再划出去一点,再远一点……!”
小船上的人影,听到启介的喊声,只按亮手电筒,晃了几晃,没有移动。
启介:“傻瓜!……钓到天亮,也钓不上一条龙虾的。”
说完,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但没过多久,他又惊觉地站了起来。启介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艘大型渔船从海面上驶来,快速地朝刚才的那条小船靠拢过去。
启介:“有渔网!小心!”
渔船离小船很近很近了。这时,一件拖着火光的东西,从渔船上向小船掷去。
钓鱼船,在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燃烧起来。那黑影被炸飞在空中!燃烧着的钓鱼船的火光,照出了渔船上几个监视着钓鱼船的汉子的脸。
呆呆地注视着这一霎间发生的事件的启介,也在火光中现出了身姿。他与渔船上的人眼光相遇了,他慌忙俯下了身子。
渔船掉转头,急驶而去。
启介从船舷边露出双眼,视线追踪着渔船,然后,他收回目光,望了一眼刚才的海面。只见熄了火的钓鱼船的残骸浮在海面上,四周又陷入了原先的黑暗和静寂之中。
启介站起身子,睁大眼睛又巡视了一遍海面。
深夜的海面,波涛不宁。

2.阳光强烈地照射着的海面
音乐起。字幕。
《美人鱼传说》。
就在字幕隐约若失的时候,只听“扑嗵——”一声,身着白色泳装的渔女,佐伯汀(26岁),抱着沉石,溅起一大串白白的水沫,向海底潜去。
汀,改变了一下身体的姿势,然后,用强劲的动作,开始捉那贴在海底岩石上的鲍鱼。
一会儿,她拉了一下缚在腰上的教命绳,随着就被利落地拉出了海面。

3.汀从海水里探出脸袋
她紧紧地抓住停在那儿的渔船的船舷,把捉到的鲍鱼扔进了船里。
船上,刚把绳子拉了上来的启介,喘着祖气,又接着在拉沉石。
船舷边的汀,摘下潜水镜:
“快拉绳子呀!一下子拉不上来吗?”
启介:“我知道!”
汀:“太馒了!”
启介:“是你自己没把绳子系好!”
汀:“是吗?那你亲自系好了!”
启介:“是吗?那你也一个人干,怎么样?!”
汀在船舷边随着海浪摇晃着,她斜眼睥睨着一旁的启介。
汀:“我是为了你才捉鲍鱼的,否则,你只能吃冷饭!还不好好地记着!”
她戴上潜水镜,抱着沉石,又向海底潜去。
启介:“说得不错!还真是个好心眼的女人呐。”
说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一手紧握着救命绳,一手摇着橹窥视着海面。
与陆地远远地隔开着的海面上,有好几个渔女摇着船,在专心致志地捕鱼。

4.渔船朝着瞭望塔方向返航
好几艘载着渔女们的渔船,正向着海滩边驶去。

5.行驶着的启介的渔船上
掌着舵把的启介,手指着离瞭望塔不远的海面,
“在那一带。”
风平浪諍的海面上,微波涟涟。
汀(注视着):“不会睡迷糊了弄错吧?”
启介(摇摇头):“我刚看见一团火焰扔进了钓鱼船里,就听见‘嗵——’的一声巨响,人影飞上了空中……”
说着,又做了一个姿势,说明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刚才的那片海域。
汀:“太险了!太险了!”
眼前,瞭望塔渐渐逼近过来。
启介慌慌张张地掌着舵把。
“碍手碍脚的,建它个屁……。”
汀:“据说进去玩的人不多,亏空不少。”
启介:“这是海神在惩罚他们……!”
驾着船向岸边驶去。

6.连接着瞭望塔的桥上
当地的建筑师、宫本土木建筑(株式会社)社长宫本辉正(58岁),与两位身着工作服的男人,一起走来。
海面上,一排正在返港的渔船。
宫本:“……喂,看看吧!说这是两年前刚建成的,谁能相信?”
边说,边用手敲着生了红锈的栏杆。
男A:“嘿,这能怪谁!”
宫本:“这可不是其他人建的!是你们建的吧?”
男B:“鄙社也是第一次接受这种业务,研究多次……。”
宫本:“研究的结果,就这个样子?”
宫本抬脚走进了瞭望塔里。
男B不由得心头火起,男A也气鼓鼓地跟了进去。宫本问塔里的女服务员。
“今天,已进去多少人啦?”
女服务员:“是,社长。今天的人数,到现在为止,已有十八位了。”
宫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
“平时五十人,星期六、星期天一百人。……过了二十年,也赚不回那老本来的!”

7.从瞭望塔内的螺旋形阶梯上下来宫本等三人
男A、男B紧随宫本,边边检点着阶梯及其他的设施,一边走下楼来。
好几位入塔观光者,正透过海中瞭望塔的玻璃窗,观赏着游动的鱼群……
宫本:“……岂止如此!利息也付不出啦,银行已催了好几次啦。每天只好靠借高利贷过日子(他透过窗玻璃,眺望着游鱼群)。如果‘呼——’地再刮来一阵风暴,我的整个产业都将不保……。”
男B:“宫本先生,我方有责任重新进行修配、检查、粉刷。”
宫本:“整个工程,都得毫无报酬地为我改建!这不算过份吧!”
他目光尖利地瞪了他们一眼。

8.站在海上瞭望塔上的宫本等三人
宫本指着前方的一片海岸,“我要建一个大型游乐场,规模直达那一带。”
男A:“购买土地,进行得怎么样了?”
宫本:“已有所进展。关西观光开发公司那个叫下川的在……”
男B:“下川?我只知道他们的姓氏,听说这人很有两下子……”
宫本:“是啊,是这样。这家伙倘若不在,我这计划说不定也无法实施。(对女服务员)下川还没来吗?”
女服务员::“今天还没……”
宫本:“昨天晚上钓夜鱼去了。至今仍没回来。……又在什么地方转悠了吧……”
男A:“海岸边的住户,如何处理?”
宫本:“叫他们全都搬迁。能从渔女之类的重劳动中解放出来,大家肯定都会高兴的。(目不转睛地眺望着大海)……输小赌,赢大赌,这就是我的处世准则!”
“谈话已经结束了吗?”
声到人到,镇长,紧接着是渔协的会长,相继走进镜头里。
宫本:“啊,镇长、渔协会长也大驾光临了吗?你们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吧?是不是全镇、全渔协都将鼎力助我啊?”
男A:“那,我们就到此……”
宫本:“要尽快给我重新粉刷一下。”
男A、男B向镇长一伙点了点头,掉头离去。
渔协会长:“游乐场的计划,到底是怎样安排的?”
宫本:“只要有钱,马上就可动工兴建。”
镇长:“实际上,为了这个原因,我想让你会见几个人……”
宫本:“是关于钱的吗?”
镇长:“呣,可以这样说。”
会长:“他们正等着你呐。”
宫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脸,想了下,然后,尾随着他们,向外走去。

9.瞭望塔旁例的餐馆
镇长、宫本、渔协会长,一字儿鱼贯而入,这时,坐在屋角餐桌边的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动作利索地站起身来,立在三人面前。
镇长(指着两人):“这两位是近畿电力公司地区选定部的太田先生和谷先生。(又指着宫本)这位是宫本土木建筑株式会社社长宫本先生。”
太田:“我是太田。”
谷:“我是谷。”
宫本:“你们是不是想告泝我,我的那位做电气生意的哥哥,要我向他提供资金?”
会长:“宫本,你太失礼了……”
太田:“根据商量的结果……”
宫本:“我个人难以决断。不同我那能干的伙伴商量的话……”
谷:“您说的是下川先生吗?”
宫本:“你们也都知道的吗?”
太田:“已经见过他了。”
谷:“可结果却使人不胜遗憾……”
宫本:“拒绝了吗?”
太田:“对,是这样。”
宫本:“如果下川回绝了,那我也只有拒绝。”
太田:“希望您不要这样。只要您说句话……”
镇长:“这话讲得不错呀……”
谷:“我们已预订了一桌菜,请到那边细谈。”
宫本:“我不想让你们无谓地破钞。”
会长:“宫本,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
宫本探询似地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的脸色。

10.渔业协同组织办公室里
渔女们把抓获以后装在水桶里的鲍鱼和介贝之类,交给办事员,换取一张支票。
汀留心着启介与那个上了年纪的职员的谈话,排在队伍里等着。
年老的职员:“……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哇。”
启负:“渔协方面最好能去调查一下。”
年老的职员:“尸体会浮上来的吧?碰上这种事故……”
启介:“这不是事故,是被人杀害的!……”
听了这句话,大家霎时静默下来了。
启介:“不会是本地人。本地人是不会到那种地方钓夜鱼去的!”
汀:“你呀,别再说‘死’啦,‘被杀’啦之类不吉利的话啦!这会妨碍我们捕鱼的!”
启介:“你给我闭上嘴!”
汀:“既然你有闲心想这种梦一般的怪事,也应该想想怎样多捉鲍鱼呀!”
启介:“我是在想啊!”
汀(给他看水桶):“在想?为什么只这么一点?!丟人现眼的,可是我啊!”
启介:“请你镇静一点!”
年老的职员(插进话来):“启介,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还有这种不近人理的家伙?!”
“刚新婚就吵架,其势汹汹啊。”
“好事还在后头呐。”
渔女们交口接耳地谈论着,接着,脸色诡秘地哄笑起来了。
启介低声下气地,“我,先回家啦……”
他与汀道了别,就向外面走去。
汀:“谁能把我家的那位,再拖回来啊?!”
明快的笑声,又一次哄响起来……

11.夜色中的海面一望无际
两道车灯光越来越逼近过来。一辆小轿车行驶在沿海的公路上。

12.奔驰着的车内
宫本坐在车子后座上。
手捏着方向盘的,是他的儿子宫本祥平(29岁)。
宫本:“不能再开得快一点吗?”
祥平:“如果你想死,我就加速!”
宫本:“有你这样讲话的吗?你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祥平:“你的儿子都已经做了二十九年啦,能不这样吗?”
宫本:“祥平,还不想出来帮我办点事吗?”
祥平:“作为债权的抵押品没收过来的那家破快餐馆,不是你硬摊给我的吗?”
宫本:“那里马上就要关门啦。我想在这里开始我的第二代产业……”
祥平:“我只适合干我的快餐馆老板的活儿。到如今,托你的福,迎送你这种醉鬼社长,已似乎不觉得怎么苦了。”
宫本:“我什么时侯碎过?!……现在不是已经清醒了吗?”
祥平:“倘若已经清醒了,那敢情好。”
宫本:“跟你讲正经话呀,讲正经的……唉,不跟你说了。”
祥平:“我也正好不想听。”
宫本:“……关于我的娱乐场规划,你是怎么想的?”
祥平:“除了多借资金,还会有样么花样?”
宫本:“还是早点改行钯。……”
祥平透过车上的望后镜,盯了一眼宫本,缄默不语。
宫本:“哦,对啦。你同那个叫启介的渔民是同学,对吗?”
祥平:“直到念中学,一直在一个班。现在你干吗讲起他来?”
宫本:“不能同他见次面吗?”
祥平:“下川,真的是被人杀死的吗?”
宫本:“你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祥平:“外面传说,启介目睹了这次暴行。”
宫本:“他是因为不想把他在海边的家搬走,所以才挖空心思地造谣,阻挠娱乐场的建设……”
祥平:“就因为这个原因吗?”
宫本:“……嗯。……”
祥平:“酒钱的帐单,等一会儿全都转交给你。”

13.在船上掌着船撸的启介
——午后的海面上。
汀被拉出了海面,她举起手中的一条大鲍鱼,给启介看:
“喂,快看!够大了吧?!”
启介,一边往上拉沉石,一边说道: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捕获的呀。你一句赞扬的话都不讲吗?”
启介:“别纠缠不清啦。否则,会饿肚皮的。”
汀:“傻瓜!知道啦!注意了……”
说完,又向海底潜去。
启介苦笑了一下——

14.朝着沙滩方向返航的一艘艘日本式渔船
—群群渔女陆陆续续地走上岸來。
启介和汀也从船上下来,并肩走来。这时,有人调着照相机的取景器,随即按下快门,拍下了这一情景。是祥平:
(对启介)“今晚,想怎么过啊?”
启介(作了个喝酒的动作):“这个吗?(又作了个拿着麦克风的动作)还是这个?”
祥平:“两者都来。”
启介:“OK、OK。你来约请我去,这可难得啊……”
祥平:“你不愿意跟成绩差的同学一起喝酒吗?”
启介:“傻话!(对汀)我们两个,以前都是淘气包。”
祥平:“我每次考试总是倒数第几名。”
启介:“你别胡说八道了……”
两人相视大笑。
祥平:“到我的破快餐馆去不要紧吗?”
启介:“可以。”
祥平:“汀也一起去,怎么样?”
启介:“不行不行。喝醉了酒,说不定会跳起裸体舞来的。”
汀:“又瞎说了。”
祥平:“裸体舞,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跳啊。”
汀:“……”
她拿起救生圈,顾自走了开去。一会儿就消失在渔女小屋的背后了。
祥平:“跟你挺般配的。”
启介:“很要强,但感情非常脆弱。”

15.—幅用镜框镶着的、摄有渔女身姿的大幅黑白照片前的包席上
启介、祥平以及另外三个渔民,脸色沉重地喝着掺水的烧酒。
祥平的快餐馆里,轻音乐声开得山响。——其他的客人们,兴致盎然地拿着麦克风,在轮流演唱。
启介:“……我讨厌土地转卖!也反对建造海上娱乐场!”
祥平(朝那位显得有点年老的渔民):“大叔的看法呢?”
渔民A:“我是管不了这许多事啦。年纪大了,再说近来也难得出几趟海……”
渔民B:“如果镇上有点补贴的话。……(向渔民C)你说呢?”
渔民C(点点头):“时代变化了,赚钱的法子也越来越多啦……”
启介:“我们可是渔民啊!凭我们自己的双手挣钱,不更好吗?”
渔民A:“如果镇上的建设能有所发展的话……”
启介:“一开始讲得好听,满口好话。以前养殖鰤鱼时的事情,你们难道都忘了吗?!一段时间里钱呀钱的,讲个没完。最后还不是以少得可怜的一点钱,敷衍了事!倘若失败了,还不是说声再见,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饵儿下得最多,又有什么屁用!等到连海底都被污染了的时候,我们要等多少时候,才能让它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你们难道都没想过吗?!”
祥平:“别那么大声嘛。我的店都快被你的声音震塌啦。”
启介(斜眼看着那幅镶有镜框的照片):“祥平!你难道就不能停止拍摄这种照片吗?”
祥平:“我的艺术水平,倒确实正处于停滞不前的阶段。”
启介:“祥平!请你对你父亲说说!瞭望塔之后将要兴建游乐场吧?你们让渔民们的母亲及其女儿们,赤身裸体地在海里游泳,你们在旁观看,这倒也算了,但是,一旦沙滩上的汗包菩萨抹起黑汗来,狂风暴雨来临的时侯,她们都会被淹死在大海里的!”
渔民A:“你别说黑汗什么的亵渎神灵的话啦!”
渔民B:“讲话也应有个限度呀!”
启介:“你们这种人还是不做渔民,算啦!即使菩萨抹黑汗,大海生风暴,也是没办法的吧?!”
启介说完,愤然离席而去。
祥平:“启介,等等!”

16.夜晚的滨海公路
启介焦虑不安地走来。
公路上,时不时地有车子擦身而过——
“启介!”祥平一边喊叫着,从后面追来:
“我去叫出租汽车。你到店里去等着吧。”
启介:“没关系。我们再在什么地方重新喝过吧!”说完,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祥平小跑着追上了他,与他并肩而行。
“你吃饱了吗?……”
启介:“你们好无情啊。……”
祥平:“?!”
启介:“你父亲从事土木建筑业,光想着赚钱,自不必说。但是,我们是渔民啊。我们或许也可以微弱地怒吼几句,也可以撒手不干,但我们是渔民!作为渔民,却轻率地帮助你父亲挣钱,这太没良心啦!渔民只要关心鱼,渔女只要关心鲍鱼,这不就可以了吗?”
祥平:“我作为快餐馆的老板,不知道这种复杂的问题。”
启介:“你尽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祥平:“这当然也是。但烦恼的事情,也多的是啊。”
启介:“你的烦恼,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什么意思?”
启介:“我是说,你毕竟是宫本的儿子呀!”
祥平:“儿子是儿子。但是,我是祥平啊。”
启介:“我不想跟敌方的人讲话。”
祥平:“你如果想这样说,尽说无妨。但我的眼光,已经完全变了!”
启介:“我只知道鱼的眼光!”
说完,急步往前走去。但没一刻,他双脚一错,跌倒在地上。
祥平慌忙奔去相扶。
启介粗暴地甩脱了祥平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随着祥平往回走去。

17.汀的家门口
出租车驶到了门口,车喇叭响亮地鸣叫着。
屋内的灯点亮了。穿着睡衣的汀走了出来。
祥平从出租车的后座席上下来,背起了烂醉如泥的启介。
汀:“对不起,麻烦您啦……(对启介)你呀,干吗要喝得那么多……”
祥平边往大门口走去,边说道:
“从小时候起,我就从来没有赢过他,现在仍胜不了他。酒也好(看了汀一眼),女人也一样……什么事倩都败于他手下。”
汀:“他很少如此地醉过。给您添麻烦啦……”
祥平:“你很讨厌吧?”
汀:“没有啊……谢谢啦!”
祥平把启介放到了大门内。
启介:“阿汀!再与祥平喝过!让他进来!”
祥平朝汀摇了摇手,说了声“晚安”,就坐进出租车,离去了。
汀目送了他一程,然后,在俯卧着的启介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傻瓜。”

18.同上·卧室
汀抓住启介的两只脚,把他拖了进来。
启介:“什么娱乐场……瞭望塔?别开玩笑了!镇的发展?……说什么笑话?!不卖!不离开这里!绝对不卖!混蛋!”
汀:“我全知道。安静一点吧!”
启介:“水!……给我一点冷水……”
汀起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19.同上·厨房
汀在汲水。
突然,她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汀小声地哀叫了一声。
启介脸色严肃地紧紧抱着汀。
汀:“我给你拿水……”
启介:“阿汀……”
汀:“快睡觉吧。好吗?”
启介:“如果我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汀:“你还想着上次的那件钓鱼船事件吗?”
启介(点了点头):“我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汀:“我再找一个不喝酒的男人,嫁给他。”
启介:“是吗?……”
汀:“我是骗你的。”
启介:“你如果那么干,我就化作鬼怪,每晚来缠你。”
汀:“如果我死了呢?”
启介:“你即使被人谋害,也死不了的。别担心。……真的是睡迷糊了吗?……”
汀:“夜晚的海面,黑绰绰的,肯定十分可怕吧。……”

20.镜头中出现夜晚的灰暗的海面
海面上,飘浮着一种可怕的宁静气氛——。

21.早晨的沙滩上
毫无人影。万籁俱静——。
在一个波涛拍打着的角落,立着一尊汗包菩萨像。穿着泳装的汀,在它面前,双手合十祈祷着。
汀:“……如果在大家捕鱼的日子里,出去搜寻,会给我们挣钱带来影响。所以,请允许我们今日出海。我们不会干坏事的。我只是想赶走主人的恶梦。万望息怒。”
说完,合拢手掌,深深地低下了头。
“阿汀!”
启介拉着一副睡眼惺忪的脸孔,沿着沙滩走来:
“现在就去吗?”
汀:“已经不再挂在心上了吧?”
启介:“是上次的那只钓鱼船吗?……”
汀:“昨晚,你说了好几次梦话。所以,我想潜下海去确认一下。”
启介:“我已经准备好啦。”
他走进了自家的撒网船里。
就在这时,几位渔民慌慌张张地沿着沙滩跑了过来。
渔民A:“你们干什么呀?”
汀:“我们想出海去转转。”
渔民B:“今天可是公休日啊!”
汀:“我们不捕鱼。”
渔民C:“以前,就是这个日子,地藏菩萨身抹黑汗,死了九位渔女啊。”
汀:“我们知道。刚才,我向菩萨祈愿过了。”
渔民A:“作罢了吧。”
汀:“我们不会走得很远的。”
这时,启介从撒网船里探出了脑袋:
“如果大海起风暴了,我们会马上就回来的。我的在海里溺死的母亲,会保佑我们的。”
说完,高兴地笑了起来。
渔民B:“我们是绝对不出海的!”
渔民C:“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的!我们不会来救你们的!”
汀:“你们不用担心。”
启介:“走啦。”
汀坐进了撒网船里。船上的马达轰鸣起来。渔船往海里驶去。
渔民A:“年轻人,总爱胡作非为……”
三位渔民,目送着渔船远去——。

22.轻捷地在海面上行驶的启介的撒网船

23.在波涛中漂浮着的启介的船的船上
望得见远处的瞭望塔——。
船上的启介,脸对着陆地方向,在确定着距离。
汀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在这儿吗?”
启介:“不会错的。这儿虽说潮水流速很快,但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的。”
汀一边戴着潜水镜,一边苦笑着。
启介:“怎么回事?”
汀:“我想,如果失败了,结婚……。”
启介:“傻瓜。这话应该是我讲的。”
汀:“你我都一样。”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启:“可不要硬来啊。”
汀:“你今天特别体贴嘛。讲得我都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她站到了船头。
启介:“要小心一点。”
汀:“知道啦!你也要紧紧地抓住啊。”
汀说完,抱起沉石,跃进了海里。
启介:“你又忘了我经常说的话啦。说得都么厉害……”

24.汀的身体快速地往海底里沉去
汀的身体被早潮水流冲得直往上浮。汀拼命地舞动着手脚,终于潜入了海底。她放下沉石,沿着海底的岩石爬行着搜寻起来,然而,没有要找的东西。
肥大的鲍鱼,倒是贴附在岩石上游动着——
汀确认了一下方位,往四处搜寻了一遍,但是,当她想再次往鲍鱼所在处游去时,却无论如何都游不回去。
汀用力挣扎着。
这时,她的一口气已经憋不住了。她拉了一下那条维系着自己的生命的绳子。
但,一点反应也没有——。
汀焦躁地又使劲拉了几下绳子,还是没被拉上去!
汀准备自己浮上海面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几米开外,有一件东西快速地沉进了海里!
这不是胸中被射入了铦叉的启介的身体吗?!
启介的身上,被层层地绑上了沉石。他随着潮水消失在远处的岩石背后了。
与此同时,系在启介腰间的那条拉绳,拖着汀的身体,往下面飘去。
汀拼命地想浮出海面来,但由于被下面的绳子拖住,浮到离海面数米处时,浮不上去了。
这时,海面上,一艘船旋转着螺旋桨,正往这边接近过来。船上的人对着海中的汀,开始发射水枪!
汀的两臂上都中了铦叉。她用劲把它们拔了出来。
铦叉“啪”地一声浮出了海面——。
汀拼命地挣扎着,解开了绑在腰间的拉绳,这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汀的身体随着早潮,在大海中漂流起来。
汀的身体消失在大海深处了。沐浴着阳光的大海,又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恢复了原先的宁静——。

25.午后的海面上
启介的撒网船,静静地在海面上飘浮着,受着浪涛的拍击。
四周的海域,亳无船影,海上风平浪静。

26.黄昏的沙滩上
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官和穿便服的刑事,从几位手指着大海说着话的渔民口中,听取着事情的经过。
沿着沙滩边缘的公路上,停着几辆警车——。

27.悬崖峭壁下面的岩石堆里(黄昏)
看得见远方矗立在夕阳里的白墙瞭望塔。
一件白色的东西,在岩石堆的一角蠕动着,——是穿着浴衣的汀!
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马上又倒了下去。
她的一只手臂上,还往外渗着鲜血,神情显得十分痛苦。
汀仰起脑袋,环视了一下四周。——大海,瞭望塔、悬崖峭壁……。
汀远眺着海面,一段时间里纹丝不动。然后,她掏起一捧潮水,往脸上、身体上浇去。
汀缓缓地浇了好几次,然后,扑倒在海水里,肩头微微颤抖着呜咽起来。

28.通往悬崖上方的长满杂草的小路
汀踉踉跄跄地往上登去。
展现在眼前的,是插满了墓标的建在高处的墓地。——
汀在墓标之间穿行着往前走去,认定了建在墓地一角的看坟人小屋。
汀故意惹人注意似地往前走去。

29.看坟人小屋大门
汀静静地站在门口,
“对不起……。”
她向屋内招呼道。
一位中年妇女,从屋内走了出来。
汀:“大嫂……,借用一下电话机……。”
妇女:“阿汀,是你!……找警察吧?”
汀点了点头。
妇女:“应该这样。早点认罪的好啊。你想自首去,是吧?”
汀:“自首?!”
妇女:“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杀害丈夫可……。你干了件多傻的事情啊。……大嫂替你打吧。”
说完,从屋内捧出了电话机。
汀:“不是的!不是的!!”
妇女:“我知道你想为自己辫解几句……”
说完,拨起电话号码来。
汀,连忙夺下了电话机:
“不是的呀!我家里的,是被人谋害的!我也差一点被他们杀死……”
妇女:“事到如今,挣扎也无济于事了。警察正在搜查呐。你还是老实一点……”
说完,又夺过了电话机。
汀:“别打啦!不是那么回事呀!”
她紧紧地抱住了那位妇女的身体。
妇女的脸上,充满了恐怖的神情,“你的脸色真可怕!你要把大嫂都给杀了吗?……”
汀:“你瞎说!你撒谎!”
她放开妇女的身体,飞快地奔出了大门。
妇女慌忙抓起话筒,拨起电话号码来,
“喂喂,警察吗?!”

30.夜深人静的狭窄的商店街头
警车刺耳地鸣着警笛,沿着街道疾驶而过。
汀从街头的阴影后两探出脑袋,目送着警车远去以后,往反方向走去。

31.滨海公路
汀六神无主地沿着公路走来。
一辆自行车越过了汀的身旁,往前驰去。但在数米远处来了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骑车者是位穿制服的中年警官。
汀慌忙返转身子,往反方向逃去。然而,自行车马上就追上了她,并挡住了她的去路。汀的手臂,彼警官抓住了。
汀:“放开我!我什么事都没干啊!”
说完,用力想甩掉警官的手。
警官搂着她的身体似地抓着她,
“镇静一点!”
汀,停止了挣扎。
“我潜入了海底,可是,突然我丈夫的尸体也沉了下來,……。”
警官:“即使是你杀害的,说不定十年以后还调查不出来呐。”
汀:“不是的!跟我没关系!”
汀叫道,然后又挣扎起来。
警官想把趴在地上准备逃走的汀抓起来,却想不到被她从下面踢了一脚。由于弹力的作用,警官从路上滚到了海边的岩石堆里。
汀急忙爬起身来,往下方看了一眼。她看到警官正在岩石堆里呻吟。
汀急步往外逃去。

32.汀的家·门口
汀走近了家门口,突然,她发现家门口停着好几辆车体漆黑的车子及警车。屋内灯火辉煌。穿着制服和便衣的警官们,忙忙碌碌地进出着。
汀慌忙躲进了阴影里。她窥视了一会儿以后,只得又返转身子离去。

33.公路旁侧的公用电话亭
几辆警车及车体漆黑的车子,在电话亭面前一驶而过。
汀等它们过去后,飞快地奔进了电话亭里,拨起电话号码来,
“喂喂……。”
耸立在夜色中的电话亭里,汀紧紧地握着话筒的身姿——
她一度放下了话筒,然后又重新拨起号码来。

34.通往灯塔方向的坡道
坡道两侧排满了紧闭着百叶窗的土货商店——。
在毫无人影又万籁俱寂的气氛中,“嚓嚓”的皮鞋声逼近过来了——。
出现在镜头中的是祥平。
汀也在旁侧的小路口现出了身姿。
祥平:“正巧店里忙得很的时候,你却把我叫了出来。这会使我赚不到钱哩。”
汀:“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碰到这种厄运?……”
祥平:“只有上帝知道。”
说完,拿出了一条连衫裙及一只急救箱。
“这是我故世的母亲的,朴素了一点……。”
汀(接在手里):“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祥平:“渡鹿野想去吗?”
汀:“渡鹿野岛?”

35.望得见对面的渡鹿野岛的小码头。夜幕下的渡鹿野岛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换上了连衫裙的汀和祥平站在那儿——。
祥平:“……那岛上只有女人。所以,你一个人很容易混进去的。”
汀:“找个什么借口逃出去才好呢?”
祥平:“就说打伤了一个同伴,警察发怒了好啦……”
汀:“大家一看到我,就把我当作杀人犯对待……”
祥平:“警察们怀疑你,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只对工作忠心……”
汀:“……”
祥平:“你就到那边躲一阵子吧。……渡鹿野岛上,没有警察,这对你来说很有利吧?”
这时,一艘小渡船靠上了岸边,乘客们都跳入了船中。汀等人也接着跳了上去。渡船向对岸的岛上划去——。

36.渡船内
祥平:“……我会拜托我认识的快餐馆老板娘的。她似乎很钟情于我。所以,对我的话,她都是言听计从的……”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汀,只是隔着船窗,眺望着渐渐逼近过来的小岛。
渡船没一刻就靠上了岛上的渡口——。
祥平和汀,跟在乘客们后面,最后下了船。

37.渡鹿野岛·主要大街
虽说是主要大街,也只是一条宽十米左右、长仅四百五十米的小马路。马路两旁杂乱无章地排满了许多挂着彩色霓虹灯的小型快餐馆。
揽客的中年妇女及从快餐馆里出来的年轻女郎们,娇声娇气地拉扯着来来往往的身穿浴衣的男人们的袖子。
汀和祥平穿过人缝,走来。
揽客的中年妇女:“这位大哥,等您夫人睡下了,您可得偷偷地来玩玩啊,便宜得紧呐。……”
她小声地对祥平说道。
祥平:“说实话,我们是来这儿情死的。死不了,定来。”
说完,笑着看了一眼惊愕地看着他的中年妇女。
然后,指着汀身旁的挂有“夏日快餐馆”的招牌的店铺,说道,
“等我一下。我去跟老板娘说一声……”
说完,就往店内走去。
汀一个人无聊地等待着。

38.夏日快餐馆·店内
祥平走入店内后,就传来了年轻女人们的招呼声,
“欢迎。”“只你一人?”
女人们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店内拖去。
祥平:“我有事找老板娘。”
“摄影师先生吗?好久不见……”
老板娘夏子(31岁),从店内里屋走了出来。
“先生的艺术照片,我都珍惜地挂着呐。”
她指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摄有渔女形象的大幅镶框照片。
祥平:“老板娘,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他指了一下从敞开着的店门里看得见的站在门口的汀。
夏子(瞥了一眼):“是不是又网住了一个难缠的人,让我帮帮你忙啊?”
祥平:“怎么会第二次又失败呢?能替我照管一段时间吗?”
夏子:“让不让她接客?”
祥平:“……随你的便好啦。”
夏子这次以审视的目光,打量起站在门口的汀的身段来。

33.同上·二楼的一个房间
祥平和汀在夏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点着灯的六铺席大的房间内,放着一床置有两个枕头的被褥,此外,还有一个小巧的梳妆台及衣柜——。
夏子:“这是原先的姑娘安置的物件。请随便用吧。”
祥平这时穿过房间,“好热啊。”
他想打开窗户。
夏子:“不行不行。窗外正好与大陆隔海相望。灯光漏出去,会招来祸事的。”
祥平:“即使不干接客生意呢?”
夏子:“规矩是规矩。……慢慢玩吧。”
祥平咋了一下舌头,苦笑着目送着她的背影,
“她叫夏子。尽管干那种生意,人却很善良……”
汀只是呆呆地站立着,
“何时才是个了啊?……”
祥平:“很快的。”
汀:“很快?”
祥平:“很快就是很快呀。”
沉默。
祥平:“坐下来吧。”
汀(一边坐下来):“……尸体已经浮出来了吧?”
祥平:“潮水流速很快,似乎还没找到。”
汀:“这就好……”
祥平不由得看了汀一眼。
汀:“他临死还想着我。用力拉住绳子,想把我救起来……”
为了遮掩住热泪上涌的眼眶,她低下头去。
祥平:“……这衣服还算合你的身体……”
汀看了一眼穿在身上的衣服。
祥平:“我的已经谢世的母亲,是个除了捕捉鲍鱼以外别无他能,一年到头都生着一副黑黝黝的脸孔、貌不出色的渔女……”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
汀:“回去了吗?”
祥平:“如果被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的话……(突然语噎)……”
汀:“你也在怀疑我吗?”
祥平:“这到不是……”
汀:“你以为我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
祥平:“我都把你带到这儿来啦!别再责问我了!”
汀:“……请别回去……。”
祥平:“我今天很受欢迎呀。我去跟店里的女人们讲几句。”
汀:“我以及我丈夫,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呀……”
祥平:“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他走了出去。
汀盯着关闭着的房门直出神。
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汀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电灯,慢慢地站起身来,把它关掉了,然后,她慢慢地推开了窗户。
——视线之内,漆黑的大海向远方延伸着。海面上波光鳞鳞,波涛声微微地传了过来。
汀神思恍惚地凝视着,身子一动不动。
这时,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闹杂的脚步声,“客人,在这儿,在这儿。”
还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邻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的声音。
穿过墙壁,传来了分不清是男人是女人讲的甜言蜜语。不一刻,女人的大声喘气声和男人的呻吟声传入了汀的耳鼓——。
汀却一直顾自侧耳倾听看深夜的波涛声……

40.渡口(早晨)
渡船上坐满了踏上归程的男人们。
岸边站立着许多前来送行的、脚穿凉鞋、脸上没化妆的年轻女子。
等到渡船刚驶离岸边的时侯,她们朝着船上的男人们,挥舞着双手目送着,口中喊着再见。

41.夏日快餐馆·二楼汀的房间
汀跟昨晚一模一样地眺望着渡口的情景。
就在这时,传来了“砰砰”的打门声。一位老大娘探进脸来——阿野(65岁)。
(认准了汀以后):“已经起来了吗?……既然已经起床了,就早一点去吃早饭吧,好吗?”
汀:“……?!”
阿野:“我受这里的老板娘的委托,管你的饭。快,走吧,走吧。”
阿野连声催促道。
汀无可奈何地慢慢地站起身,跟着她往外走去。

42.房屋后面的背阳处
阿野和汀沿着错综复杂的小弄走来。
阿野指了一下一间小屋,抢先走了进去。
汀跟着走了进去。

43.阿野的家·厨房
汀跟在阿野身后,走了进来。
阿野:“快,坐下来吃吧,吃吧!”
饭桌上,放着米饭、酱汤、鱼干及酱菜。
汀抓起了筷子,却只是毫无食欲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阿野:“你大概还没洗脸吧?里面有洗脸间,快去洗一下。”
她把一条白毛巾放到了桌子上。
阿野(脸朝里间说道):“你呀!磨蹭什么呀!不赶快来吃,我就收拾掉了!”
汀拿着毛巾,走进了里间。

44.同上·洗脸间
汀无精打釆地冼着脸。
这时,一位老人一只手捏着报纸,从旁侧的便间里,走了出来。阿野的丈夫、辰雄(69岁),他认出了汀以后,轻轻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往外间走去。
汀擦拭着脸孔,目送着他一—。

45.同上·厨房
汀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扒着饭粒。
阿野和辰雄也坐在饭桌上,移动着筷子。
阿野:“……那个叫夏子的女人,只是在需要我的时候,才‘大娘、大娘’的叫得怪亲热的,到我身边来了……。平时却对我们毫无情义。……真使人为难啊。所以,我才讨厌那些外地人。”
辰雄:“别说啦!”
他偷偷地瞟了汀一眼。
阿野:“我不是故意说她的坏话呀。(嗔怪地看着辰雄)你又不吃菜,只顾往嘴里扒饭了。……你再不好端端地吃饭……”
辰雄:“没关系没关系。”
阿野:“还说没关系呐。如果你讨厌这些菜,就把昨天剩下来的菜吃完吧。……”
他站起身来,在冰箱里寻找那些剩菜。
辰雄:“我已经吃完了……谢谢你。”
他往屋外走去。
阿野:“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老鬼!(他继续吃饭)你知道我家这老鬼,到哪儿去吗?……”
阿野:“去玩电视游戏。简直就象一个饿鬼一样,在茶馆里热衷于这种游戏。我是在五二年与他结为夫妻的。他这个人,就是这副天性。”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
汀看了阿野一眼,把碗中的剩饭,和着酱汤,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46.汀的房间
汀回到了房间内。
她拿起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汗水,坐到了梳妆台前面。镜子中,照出了放在被褥上的两只枕头——。汀把其中的一只放进了衣柜的抽屉里。
她看了一眼抽屉,发现里面滚动着一只小巧的风铃。
汀把它拿在手里,吊到了窗边。风铃在风中摇晃起来,一边发着“叮呤叮呤”的声音。
汀侧耳倾听着风铃的铃声。
风铃的对面,延伸着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的大海。

47.祥平的身体
“扑嗵”一声,扎入了水中。
祥平心情愉快地游动起来。
——这是位于宫本家的凉台里的游泳池。
“祥平!祥平!”
随着叫声,宫本从屋内来到了凉台上。
他站在游泳池的一端。祥平在水中露出了脑袋。
宫本:“祥平,替我开一趟车子好吗?”
祥平:“我又不是宫本土本建筑公司的司机!”
宫本:“我的那位年轻人,现在不方便。”
祥平从游泳池里跳了上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怪我偷懒了?我大概是只能开开汽车的啦!”
宫本:“你说什么话?!”
祥平:“下川死了以后,看来把你给忙坏啦。”
他看了一眼宫本手中的写有“近畿电力(株)”字样的信封,
“去跟电子公司的人碰头吗?”
宫本觉察到了这一点,连忙把信封翻了个面。
祥平:“你不用介意。你的傻瓜儿子是个睁眼瞎啊。……”
宫本:“你也看看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事情让你去办的。”
他从信封中取出一张大幅设计图,摊开在祥平面前。
祥平:“我即使看了,也是一窍不通的。设计图又不是艺术品。”
宫本:“这可是全国性的大事业啊。”
祥平:“娱乐场呢?”
宫本:“我们又重新设计了一下。娱乐场营造计划,自从下川被害以后,就被中止了。”
祥平:“他是被谁杀死的?”
宫本扬了扬手中的近畿电力公司的信封,
“我们只能跟这些家伙竞争。我还把那个名叫启介的渔民……”
祥平:“是你杀害他的吗?!”
宫本:“当然,我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祥平:“可你是同案犯!”
宫本:“对方附加在这一计划上的条件是……”
就在这个时侯——
祥平突然高声地笑了起来。笑声显得十分做作。
“我真是个不幸的儿子啊!父亲是杀人犯,母亲又是盗贼……”
宫本:“不要议论死者的事情!”
祥平:“嘿嘿。”
宫本,“你的母亲,是被大伙硬说成有违章捕鱼的嫌疑,才被迫走上绝络的!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考虑,一定要在海滨建造一个娱乐中心,使得那些渔女和渔民都不能出海捕鱼!我还暗暗发过誓,等到时候一到,一定要让她的仇人们的头,供养在她的灵前!”
祥平:“你们夫妻,真可谓情深意笃啊。”
宫本:“别说这种傻话!今天跟你讲的事情,可全是重大的机密啊!知道的吧?”
说完,往房屋方向走去。
祥平:“顺其自然吧……”
说完,跟在宫本身后,往前走去。

48.对着镜子的汀
她用剪刀慢慢地剪着头发。
——夏日快餐馆二楼汀的房间。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一缕一缕地剪着头发的汀。
汀的黑发,一缕一缕地堆到了摊在旁边的报纸上。
风铃鸣叫着——。
——在这一场景里,插入许多汀的日常生活画面和眼前的风光景头:
卧室里懒散地躺着的身姿。
走在通往阿野的家去的阴喑的小弄里的身姿。
在卧室里的花盆前双手合十的身姿。
从楼上走到楼下的夏日的店内、与年轻女人们的冷漠的眼光对视的情景。
在阿野家里吃着粗糙的饭菜的情景。
一位穿着浴衣的男人走进了汀的卧室里,却被一位女人从背后拉回去的情景。
在夏日的毫无人声的店内,朦朦胧胧地凝眸着渔女的照片的情景。
卧室的窗外,渡船驶离岸边的情景。
在卧室里缝补衣服上的破洞的情景……
汀剪完头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中变成了短发的自己的脸。
身旁的报纸上,高高地堆着从汀头上剪下来的黑发。
汀,把头发一点一点地放进了烟灰缸里,划亮火柴,点燃了头发。
黑发发出“啪啪”的声音,燃烧起来。
汀反复不断地往火焰里放着头发。

49.夏日快餐馆·店内
各自穿着华丽的和服的女人们,一边抽着香烟,一边闲聊着。
夏子也穿着同样华丽的和服。她穿过人缝走來,对围在屋角的一伙女人说道:
“你们是去参加和高野旅馆里的佐佐木商会举办的宴会的吧?人手稍显不足,但睡觉时,每人接两位客人,好吗?”
女入们淫荡地高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穿着平时的简朴服装的汀,无精打采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夏子……”
夏子:“啊呀,你终于决定帮我们干了吗?我一直要忙到盂兰会结束为止。如今正由于女孩子人手不足,一筹莫展呐。我把最好的和服借给你,你赶快换上,然后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
说完,一把抓住汀的手臂,催促她往楼上走去。
汀:“不是这样的。”
夏子:“?!”
汀:“我在想,为什么祥平一直不给我打电话?”
夏子惊愕地盯着汀的脸色(脸转向店内的女人们):“这个娘们,(指着脑袋)是不是这个出了毛病啦?我给她房间住,又多方照顾她的生活。她却‘不行呀’、‘不能干啊’地回绝我。是不是……”
女人们冷笑起来。
夏子(又转向汀):“而且,你怎么能每天都这个样子?这件皱巴巴的衣服,已经穿了多久啦?内裤都还没洗过吧?!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净的房间,由于你的原因,都发臭了!东西都不能放啦!”
汀:“……”
哈哈大笑着的女人们。
夏子(脸转向女人们):“快,我们都应该走啦!可不能让那娘们的病菌传染到身上!是不是?”
夏子催促着女人们。
女人们一窝蜂以地往外走去。
汀:“有电话吗?打给我的电话……”
夏子毫不作答,与女人们一起走了出去。
店内只剩下了汀孤零零的一个人。
站在店头朦朦胧胧地往外一看,只见身穿和服、在主要大街上行走的女人们,一批又一批地消失在旅馆和观光客栈里面。
汀关上店门,绕到了电话亭一角。
汀站起身来,握住了放在柜台尽头处的黑色的电话筒:
“喂喂,是宫本先生的府邸吗?祥平先生在吗?……”

50.宫本家·客厅的电话间里
宫本手握看话筒,向着走廊喊道,
“喂,祥平!你的电话。”
客厅的沙发里,坐着近畿电力公司的太田和谷等数人。镇长和渔协会长也在座。
宫本又把语筒放到了嘴边,
“您是哪一位?喂喂……”
祥平走了进来,他看到镇长一行人,点了点头。
宫本(对祥平):“不肯说名字。”
他把话筒递给了祥平。
祥平(接过话筒):“喂喂……”
宫本又回到了镇长一行人身边。
镇长:“宫本兄,我们都要告辞啦。”
—行人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宫本:“我还想跟大家再喝一杯呐……”
太田:“不必啦。等到了渡鹿野岛时,再尽情畅饮吧。”
祥平手里握着电话筒,偸偷地瞟了他们一眼。
会长:“可没有上渡鹿野岛去喝酒的家伙。”
一行人高笑着往外走去。
祥平仍然手握着话筒。
“……知道啦。……明天我就去哪儿……”
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时,宫本回到了室内,他显得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祥平:“你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吧?”
宫本:“啊。只要我插上一手,什么事情都会一帆风顺的。”
祥平:“……你们要到……渡鹿野岛去吗?”
宫本:“下星期。在那儿开一个欢迎兼慰劳会,招待近畿电力公司的那几个家伙。”
祥平:“下星期吗?……”
说完,抬脚往门外走去。
宫本:“祥平!则才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啊?……”
祥平:“是个女孩子呀。”
宫本:“这我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祥平:“如果是我的未婚妻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宫本:“她的声音,我似乎在哪儿听到过……我曾经告诉过你一次,从快餐馆打来的电话……”
祥平:“谢谢你经常替我接电话。”
宫本:“……确实,是在杀害启介的那天晚上。说是在这里等电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祥平:“……”
宫本:“你真是的,…"跟他的妻子……叫汀的……”
祥平:“……汀怎么啦?!”
宫本:“你干了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
祥平:“?!”
宫本:“这一次,我不知道凭我―个人的力量,能不能保护好你!”
祥平:“……怎么回事?……”
宫本:“你会碰到跟启介同样的命运的!”
祥平:“……”
宫本深深迎叹了一口气。
祥平:“启介和下川,不全是你们那一伙人杀害的吗?!”
宫本:“这种理所当然的理由,才没人相信呢。”
祥平:“这倒也是……”
宫本:“可不要跟人乱说。要装出一种一无所知的样子来。我也当没有听见过这回事。……赶快把她忘啦!……睡觉吧!”
说完,定了出去。
这一次,轮到祥平垂头丧气地瘫坐到沙发里去了。他闭上了眼睛。
祥平站起身来,从餐具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酒,瓶口对着嘴巴,喝了起来,
然而,酒呛住了他的喉咙。他咳嗽起来。
尽管如此,祥平还是往肚子里灌似地大口大口地喝着威士忌酒——

51.望得见渡鹿野岛的渡口(正午)
祥平孑然一身地坫在那儿。
渡船靠上了岸。洋平跨进船去。

52.渡船内
祥平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越来越逼近过来的正午的渡鹿野岛。

53.渡鹿野岛·主要大街
许多穿着平时服装、戴着太阳镜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往穿行着——。
祥平走来。
迎面走过的四、五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人,问道:
“大哥,今晚准备留宿吗?”
祥平毫不作答,顾自走了过去。

54.汀的卧室
汀对着挂在窗边的风铃,用嘴吹着气,让它鸣响。
汀表情木然地继续吹着气。
祥平走了进来。
汀(注意到了他):“怎么样啦?!知道什么了吗?!我家里的,是被谁杀害的?!”
汀一连声地问了许多问题。
祥平:“我也是人啊。大热天的走到这儿来,总得让我擦擦汗吧?!”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汀,把上次的那条白毛巾递到了祥平手里。祥平使劲地抹着身上的汗。
汀:“告诉我!……凶手已经抓到了吧?对我的疑问该解除了吧?我想早日离开这个岛,把我丈夫葬掉。……”
祥平翻身倒在地上。
“好热啊。这房间里连电风扇都没有吗?……”
汀:“怎么回事?……还什么都没有……”
祥平:“季节是变了,但世事却没变……”
汀:“这种……”
祥平用毛巾“啪嗒啪嗒”地扇着风。
汀:“你想什么时候把我带出去?……”
祥平:“……”
汀:“就象我丈夫那样,只要拉一下救命绳,就能马上把我拉上去……祥平,请你也替我想想。……我为什么会遭到如此的厄运?我不甘心长此呆在这个岛上!……”
祥平:“因为,我不是象启介那么优秀的人啊……”
汀:“……”
祥平:“……喝点啤酒什么的吧?”

55.同上
——数小时以后。
太阳早已下山。点上了灯的室内,满是空啤酒瓶和残刺下的酒菜。
祥平自暴自弃地倒着啤酒,大口大口地喝着。
汀:“……你上次说过的吧?死去的母亲的事情……”
祥平:“早已全忘记了。……”
汀:“你说她是位‘除了捕捉鲍鱼以外别无他能的人’……我也一样啊。除了捕捉鲍鱼,什么事情都干不了。这是我到了这里后才开始明白的。”
祥平仍然默不作声地喝着啤酒。
汀:“……如果斤斤计较的话,那就每天吵架好啦。乘船要吵架,回家去要吵架,回家后坐在一起吃饭,……也会吵架的……吵架的时候,真恨得想杀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祥平喝完了啤酒,焦躁得微微地摇晃起双腿来。
汀:“到了这里以后,我每天早晨、白天、晚上,口中都念叨着‘杀害我丈夫的是谁?!’、‘企图杀害我的是谁?!’、‘谁设置了这一圈套?!’的话。‘是谁谁谁谁谁?!’,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最终我一定要……”
祥平抬起脑袋,看着汀。
汀:“我的眼前,时常晃动着我丈夫的面影。但他只会一无所知地对着我傻笑……。”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祥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汀。
风铃这时‘叮呤’叫了一声——
汀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
“不把窗关上,又会使老板娘发怒的。”
她走到窗边,想把窗子关上,却凝神看着窗外的情景。
“要下雨了……是阵雨。”
“嗒嗒——”雨开始下了起来——
祥平目不转睛地盯着想关上窗子的汀的背影,突然站起身来,从背后勒住了汀的脖子!
汀挣扎着呻吟起来:
“难受死了……”
说完,与祥平一起倒在地板上。
祥平突然松开了双手,
“我跟你开玩笑、开玩笑……”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汀的身体,抚弄着她。
汀(制止他):“别乱来……别这样……”
祥平不顾一切地爬到了汀的身上。
汀:“别这样……”

56.渡船在夜色中的海面上行驶着
——这一情景,通过敞开着的窗户就能看见。汀的房同里早已熄了灯。
汀和祥平,半裸着身体俯卧着。
祥平:“……想逃走吗?”
汀:“逃到哪里去?”
祥平:“我不知道……去大阪也行……”
汀:“为什么?”
祥平:“……你想呆在这儿吗?”
汀:“我这倒没想,只是还想回到镇子里去,至少想跟那人呆得近一点……”
祥平:“我说的话,你不想听吗?”
汀:“?!”
祥平:“如果你是如此地留恋此地的话,那就一辈子呆在这儿好啦!”
说完,爬起身来,开始整理被褥。
汀:“……为什么?我……”
祥平:“象你这样的女人,不管我父亲如何处置你,我也管不着!”
他粗暴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汀(微微低下了脑袋):“你——父——亲?”

57.阿野的家·厨房(白天)
汀独自一人吃着挂面。
这时,手握鲜花的辰雄,走了进来,
“嗳,大娘呢?……”
汀:“到里屋去啦。……”
辰雄:“是吗?”
汀:“我来晚了,请原谅。”
辰雄:“不管是谁,偶而也会睡上几次懒觉的。大娘又向你使气了吧?”
汀:“不。今天没有……”
辰雄:“她是替人家帮佣的,现在在干什么呀?”
汀的视线落在辰雄手中的鲜花上。^
辰雄(注意到了汀的眼光):“这些花,在平时,开放了然后也就凋谢了。这次,我想把它们采来,当作盂兰盆会的上等供物……”
汀:“……”
辰雄:“你们那边,盂兰盆会肯定搞得十分热闹吧?”
汀:“做法事道场时最热闹。该年,死了家人的家族,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在雨伞上吊着死者的遗物和头发,一层层地挂在寺院周围……”
辰雄(一边颔首):“那肯定是很热闹的了……”
这时,阿野从里屋走了出来。
辰雄:“你到哪儿去了?”
阿野:“厕所间……”
辰雄(对着汀):“女人上了年纪,也就不行了。”
说完,把花递给阿野,消失在门外。
阿野,把花放到水槽里,对汀:
“能不能跟我一起,稍微去散一会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58.位于小岛背面海岸边的一所小型造船厂
一艘等候修理的大船,孤零零地停在那——
汀跟在阿野身后走来。
阿野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块上,掏出香烟,递到了汀面前。汀推了回去。
阿野饶有味道地喷出一口烟,然后,指了指对岸的陆地,
“我以前一直住在那边。自从跟大爷认识以后,就到这边来了。……那是战争结束后第四年的事了。”
汀:“……”
阿野:“这一带刮起风暴的时候,总会有好几艘大船停靠在这里。船身简直把这小岛都给遮没了。……以前是非常热闹的。(笑了一下)这可是很久很久以前,你们都还没出生前的事情了。”
沉默。
汀:“大娘,您说有话……”
阿野点了点头,目光仍然停在对岸上。
“我希望你回去……”
汀:“……”
阿野:“我们都被那些外地人搅扰得不行啦!夏子等人开的妓院,就已把我们搞得够呛!”
汀:“……”
阿野:“大爷在茶馆里,似乎也看周刊杂志及报纸。所以,知道了你的那次事件的真相。……他说‘希望你离开这个小岛。’……他可是个十分固执的人……”
汀:“那次事件,您弄错了。……”
阿野:“可我真正已经受够了。……拜托你啦。”
说完,向汀低头行了个礼。
汀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51.烈日照耀着的主要大街上
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走来。她刚想拔脚走进夏日快餐馆内,正碰上夏子从店内出来。
“你到哪里蹓跶去啦?!有电话!你的电话!铃声巳响了三遍啦!”
汀慌忙走进了店内。

60.夏日快餐馆·店内
汀慌不迭地抓起话筒:“喂喂!”
祥平的声音:“是我,是祥平。上次太对不起你了……”
汀:“你摸到了什么线索了吗?”
祥平的声音:“不。你就住在那边好啦。住着吧。……明天也一定不要出来。啊!……”
汀:“你上次提起你的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
汀无可奈何地放下了话筒。
夏子在店内一角抽着香烟,“明天,他也准备过来吗?……”
汀:“不,他不来。……”
夏子,“是啊。这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他会跟他父亲一起过来,把他的美人儿领回去呐。”
汀:“他父亲?宫本先生吗?”
夏子:“是啊。明天,我们要参加宫本先生的宴会,女孩人数不足,肯定要忙得不可开交啦。”
说完,急匆匆地揿灭了烟蒂,抬脚就要往店外走去。
汀:“明天,宫本先生的宴会……”
夏子回头看了汀一眼。
汀:“能不能……让我也参加那个宴会?”
夏子:“嗳?!”
汀:“拜托您啦。让我参加宫本先生的宴会……”
夏子:“真的?!你果真如此,那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啦!……”
汀坚定地点了点头。
夏子:“不过,没关系吗?跟自已的恋人的父亲正面相对,可是件麻烦事。弄得不好,说不定还得陪他睡觉……。”
汀:“拜托您啦。而且,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就让我一直干活?”
夏子:“好啊!你就从明天开始干吧。今天一天,你随便干什么都可以……你肯定会成为席上的红人的。”
汀又决毅地微微点了点头——

61.渡口
汀蹲在岸边,心不在焉地眺望着海湾。
正巧渡船靠上了渡口。几位穿着平时的服饰的本地人,混杂在观光男客中间,跳了下来。
其中,有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她的购物袋里,放着好几朵用来供奉佛像的花——
汀走近那位妇女的身边,询问了几句,然后低了好几次头,终于讨到了一朵供奉佛像的花。
汀高高地举着鲜花——

62.汀手拿着鲜花走在小巷里
在拥挤不堪的各家各户的墙根处,迎神篝火已经点燃起来了——

63.阿野的家·大门口(黄昏)
辰雄正在点燃迎神篝火——
汀走来,“……对不起……”
辰雄扬起脸来。
汀:“……大娘呢?”
辰雄:“大概在什么地方,与人扯什么很长的话题吧……”
汀:“这样的话,我等一会……”
辰雄:“你有什么事情吗?”
汀:“我想在您家的佛坛前参拜一下……”
辰雄:“你如果喜欢,就别客气……如果你能顺便替我们也拜上几拜的话,那就太惑谢你啦。……”
说完,笑着催促汀进屋。
汀,紧随着跨进了屋内。

64.同上·起居室
汀在佛坛上点燃香、放下花、拉响铃声,合掌祈祷着。
她垂着头,紧闭着双目。
“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辰雄说完,把一只西瓜放到了盒子里。
汀慌忙站起身来,“我已经……”
辰雄:“你尽可以慢慢地参拜。反正马上就到吃饭时间啦……”
汀:“对、不起,我希望您能让我在这岛上再呆一天……”
辰雄:“我不是这个岛的主人,什么也不是啊。……哈哈,大娘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吧?”
汀:“?!”
辰雄:“她跟你说,是我要你从岛上离开,是不是?哎,我没说错吧?”
汀:“不是那样的吗?”
辰雄:“是大娘自己说的。……不过,她倒没有什么恶意。请你原谅她。”
说完,低了下头。
汀:“这怎么行?……”
辰雄:“她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这女人嘴巴不好,但心地却真的十分善良……”
汀:“你们都对我很好。……”
辰雄:“说出来说不定会遭到你们年轻人的讥笑,我是曾经下过决心,一辈子守护这个女人的。……我刚从战场上回来,……而她是我的死去的战友的女人……”
汀:“那个女人,就是现在的……”
辰雄:“是啦是啦。就是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大娘。”
说完,脸色突然变得庄重起来。
“这是他临死前拜托我的。……我不知道他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其它什么,说是不能让她无端地死去……”
汀:“……祝你们今后也一直生活在一起,幸福快乐!”
辰雄:“谢谢!谢谢!”
说完,吃起西瓜来,但马上就停住了手,“如果被自己的老婆杀死的话,难道连尸体都不会浮上来吗?……”
汀目不转睛地盯着辰雄,“古人说,人死了,就会化成鬼怪出来,他却一点都没有踪迹……”
辰雄:“……所以,还是吊念一下吧。……”
汀——

61.沐浴着阳光的海湾里
从岛屿的阴影里驶出来的大型巡逻艇,飞速地在海面上一掠而过。

66.渡鹿野岛·渡口
先头的巡逻艇驶进了渡口,然后横转船体,停了下来。
从艇上下来的,是包括太田和谷在内的近畿电力公司的社员们。
最后从掌舵室里下到陆地上来的,是戴着水手帽的宫本。
众人跟在走在前面的宫本身后,往前走去。

67.同上·主要大街
宫本一伙,昂首阔步地走来,然后消失在一处观光饭店之内。

68.汀的卧室
夏子在塔塔米上铺开几件和服,让汀试穿着。
夏子(手拿着一件和服):“毕竟还是这一件好。怎么样?最适合你的身段了……”
说完,放下和服,“然后,这个……”
说完,递给汀一个化汝盒,“化妆得厉害一点。如果能让他们看不清你的脸,你才可以大显身手啊。……啊,就这样吧?”

69.黄昏的主要大街上
身着华丽和服的女人们,几个人一组,分散往各旅馆及饭店的宴会厅内赶去。
汀的身姿也在其中。她与其他几位身穿和服的女郎一起,往宫本一伙下榻的观光饭店方向走去。

70.饭店宴会厅
满脸通红的宫本,一只手握着麦克风,站在身穿浴衣的近畿电力公司的家伙们面前,十分愉快地唱着日本民歌。
来回倒啤酒的女郎们。
汀也学着她们的样子,一边来回倒着啤酒,一边窥视着宫本的神情。
“阿姐,给我也来一杯啊。我来晚了,所以要加把劲哩。……”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理着短发的男人,向汀招呼道。
汀:“对不起。请吧。”
说完,给他斟上了一杯。
男人一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又伸出空杯子来,“你知道我们社长吗?”
汀:“不,不知道……”
说完,急忙又给他斟酒。
男人:“晚上跟谁睡觉,已经决定了吗?”
汀:“不,还没有……”
男人:“跟我睡,怎么样?”
汀:“……您是,宫本土木公司的社员?”
男人:“对啦。你说对啦,我还是社长的左右臂哩。”
汀:“那就跟你吧。”
男人微微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杯子递给汀,要汀倒满啤酒。
汀一口气把杯子喝了个一干二净——

71.夏日快餐馆·店内
换上了西服的女郎们,站在店门口,拉着走在大街上的穿浴衣的男人们。
夏子往坐在店内坐席上的汀身旁走去。
夏子:“听说你答应跟一个无赖似的男人睡觉?”
汀:“是的。”
夏子:“没事吗?第一天就接这样的客?”
汀:“没事的。”
夏子:“可别生出麻烦来才好啊。”
汀点了点头。

72.同上·二楼的汀的卧室
汀引着原先的那个理短发的男人,走进了室内。
男人在被褥上盘腿坐了下来。
汀:“想喝点什么?”
男人:“算了吧。”
汀:“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男人:“睡过一觉以后再讲,不行吗?”
汀:“我想早一点问你。”
男人:“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得听我的话呀。”
汀:“不久前,在这附近的一个镇子里,发生了一起一位年轻的渔民被杀事件。你知道吗?”
男人:“凶手就是他妻子的案件吗?”
汀:“事实上,……是宫本先生杀害的!不对吗?”
男人:“对的。是社长雇佣职业杀手干的。”
汀:“为什么说凶手就是他妻子?”
男人:“本来是想把两人都杀死的,却被妻子逃脱了。于是,就向她栽脏陷害。”
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他?”
男人:“那个设计娱乐场计划的名叫下川的男人,被近畿电力公司的家伙们杀害了。而那个名叫启介的渔民,却目击了这一场面。近畿电力公司还计划营造一所原子核发电厂,所以才急不可耐地把他杀害了吧?”
汀:“原子核发电厂?”
男人:“宫本社长,也被他们说服了。准备放弃娱乐场计划,转而兴办原子核发电厂。作为见面礼,他就把启介杀害了,消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无论如何,兴办原子核发电厂更能赚钱啊……”
汀低头闷坐着,纹丝不动——
男人:“提问已经结束了吧?”
汀,微微地点了点头。
男人:“这样说来,现在轮到我了。把衣服都脱了吧。……”
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她的双臂上仍缠着绷带。
男人:“全都脱下来呀。”
汀把三角裤衩也剥了下来。
男人:“到这边来。”
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全脱光了。
“杀了你实在太可惜了。阿汀……”
汀惊愕地回顾了他一眼。
男人:“跟社长相比,他的儿子显得更坏!他委托我把这么可爱的女人杀死……”
说完,如痴如醉地抚摸起汀的身子来。
汀:“是祥平吗?……”
男人:“说是一个手臂上有伤的女人……”
说完给汀看了几张照片。
这是启介和汀刚从船上下到海滩的照片——
男人:“当时,我想把这对夫妻一并害死……”
汀眼光锐利地逼视着他。
男人:“最后才让你升到极乐世界里去。接下去,就让我静静地享用你的肉体吧。”
男人说完,饿虎似地扑到了汀的身上。
汀:“把灯关了……”
男人不耐烦地拉了一下拉线,关掉了电灯。
在黑暗中蠕动着的男人的阴影。
汀一边喘着祖气,一边把那块挂在梳妆台上的白毛巾拉了下来。
她乘着男人换气的间隙,飞速地用毛巾勒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一边呻吟着):“你,你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想挣脱出去。他从衣服里拔出了一把短刀。
汀放开毛巾,夺下了那把短刀。然后,往男人身上乱捅起来。
男人呻吟着直打滚,一边发出一种不成声的惨叫声来。他已经逃脱不了啦!室内没一刻又安静下来了。
这时,门上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你们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一点?……”
一位女人笑着说了一句,又走了开去。
男人的胸口,往外喷着鲜血。他赤身裸体地瘫在地板上——
汀的身上及被褥上,都溅满了鲜血。
汀:“这味道真难闻。……是什么味道?啊,是啦……是血的味道。……”
汀,打开了窗户。
海风呼呼地涌了进来。风铃在风中铃声大作。
汀:“原子核发电厂!……你竟死得如此的毫无意义啊!……”
汀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边,凝视着黑沉沉的海面。热泪慢慢地涌上了她的眼眶。
风铃声毫不间歇地鸣叫着,听得使人心烦——
汀:“你呀,……成不了佛啊。”

73.同上·早晨
穿上了衣服的汀,坐在窗边,木然地眺望着变得越来越明亮的大海。
汀杷视线移到了渡口上,她发现许多脚着凉鞋的女人,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渡口上,目送着那些坐进了渡船的客人们。
宫本及近畿电力公司的几位家伙,也置身在这一送别的场景中。他们依次跨进了巡逻艇。
巡逻艇慢慢地开动起来,通过眼前的大海,往前驶去。
汀看准了窗下的情景,赤着脚跑到了楼下,然后一边搜寻着巡逻艇的踪迹,一边沿着海滨道路跑了起来。

74.防波堤的尽头处
汀拼命地跑到了那里。
然而,巡逻艇渐渐地加决了速度,转眼前就消失在远处了。
汀神情呆地目送着它往前驶去。
一瞬间,静寂——
这时,突然传来了夏子的近乎惨叫的呼喊声,打破了这刹那间的静寂。
“在那一边!”
汀看到夏子稍稍落在几个男人后面,沿着海滨道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跑来。
汀纵身一跃,
跳入了海中,消失了踪迹……

75.在烈阳照耀下的沙滩上
汀正在走来。

76.太阳雨沛然而下

77.戴着水手帽的宫本
一只手握着一听啤酒,坐在那里。
——望得见宫本家的游泳池的阳台上。
一闪一闪地反射着阳光的水面上,尚有太阳雨哗哗地飘落下来。
宫本喝干了啤酒,回头对着屋内,
“祥平不在吗?!给我拿一瓶啤酒来啊!”
屋内似乎没有人走出来的样子——
宫本乍了一下舌头,死了心。他的视线又移到了游泳池上。突然,他凝视着游泳池的一角,脸色变得铁青——原来,淋成了落汤鸡似的汀,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下着雨的游泳池边!
宫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汀,缓缓地站起来。
汀:“……我有件事情请求你。”
宫本:“?!”
汀:“我的人……你还我的人来!……”
宫本:“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不是你自己杀害的吗?!”
汀:“还我!……建原子核发电厂也好,建其它什么也好,随你的便。建在沙滩上,建在海上或其它任何地方,都没关系。只要你把我的人还我!现在马上就把他带到这里来!……”
宫本:“你是不是发疯了?!……你早就该死了!如果你死了,大家都会变得很幸福的!渔女、渔民、我们等所有的人!快去死了吧!”
汀:“……杀人犯!……”
宫本:“什么?!”
说完,气冲冲地走到汀的身旁,恶狠狠地抓住了汀的胸部。
汀:“杀人犯!还我!还我!”
说完,使劲地揪住宫本不放。
两人在游泳池边扭在了一起。
突然,脚下一滑,两人一起跌入了游泳池里。
两人在池面上激烈地扭打起来——
汀不顿一切地想把宫本按入水中。
宫本一边呻吟着,一边扭动着身体抵抗着,但终于与汀一起沉入了水中。
水面又回复了平静——过不多久,苦闷地从水底露出了脑袋的,是汀!
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水面上浮起了一阵水泡。
汀从游泳池里爬了上来。她仍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不多久,宫本的尸体浮出了池面。——汀若无其事地看了它一眼,返身离去。
,本的扔在一旁的水手帽——
阳台上,又回复了正午的静寂。太阳雨却越下越大了。

78.沿着沙滩的道路
穿着白色丧服的女人们,络绎不绝地往前走去。
沙滩上建起了一座高墙。望不见墙内的情形——
穿着丧服的女人们,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着。真象一支白日送葬的队伍。

79.汀所在的小镇的情形
推出一系列短暂的特写镜头:毫无人声的坡道;变成了废墟的民家;写有“今日休业”字样的招牌;没有人影的瞭望塔;静谧无声的小巷等等。

80.望得见大海的高地墓区的广场上
刚才的那些身穿丧服的女人们,陆陆续续地聚到了一起。
树在广场中央的帐篷周围,有人手持吊满了死者遗物的伞,一圈一圈地呈圆形走着。
由于雨伞周围的布片挡住了视线,几乎看不见撑伞人的脸相。然而,在那些身穿丧服的人群中,却看得见汀的身姿!
汀在雨伞的遮掩下,一直低垂着头,跟着人群绕着圈子。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尖厉的车笛声和发动机声,一辆车斗上横写着“宫本土木”字样的卡车,飞也似地驶进了广场。卡车似乎要驱散围在帐蓬边的人群,高速行驶着。接着,撞在帐遂上,把帐蓬撞塌了。
卡车车斗上,站着好几个敲锣打鼓的男人。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四散逃窜的身穿丧服的女人们。助手席上坐着祥平。
祥平在逃窜着的女人们中间,认准了汀的身姿,用手给驾驶席上的男人指点着方向。
卡车跟在往外奔逃的汀的身后,飞速追来——
汀,停下了脚步。她任卡车绕着自己的身子来回打转,双眼尖厉地盯着坐在助手席上的祥平。
车斗上的男人们,对着汀撒下了一张大网。汀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卡车停了下来。男人们从卡车上下来,把汀包到了网中,然后,就象抬轿子似地,把汀高高地举起来,小跑着朝墓区前面的崖壁前面奔去。
——助手席上的祥平,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按着车笛。
跑到了崖壁上的男人们,听到车笛声,喊着号子,把网中的汀扔到了崖下!
汀的身体落到了几十米以下的海面上,沉了下去——
助手席上的祥平,仍然毫无表情地接连不断地按着车笛。
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雨伞四处丟弃着,帐篷也已塌在地上,一片慘淡景象。只有车笛声,长时间地鸣叫着,飘向远方——

81.海中
被网缠着的汀的身体,沉了下来。
汀剧烈地挣扎着,试图从网中挣脱出来。但没有成功。她沉到了海底。
汀在海底也剧烈地挣扎着。
数米开外处,有一件东西随着湖水飘过——那不是启介的尸体吗?!
汀在心里这样想着。目送着启介的尸体慢慢地往远处飘去。
汀,仍然拼命地挣扎着。“……难道我会成为海底的水藻吗?”她想道。

82,穿着黑色西装、结着黑色领带的祥平
“……从那儿扔下去,却仍能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人鱼啦。”
——某旅馆的一个套间内。
听了祥平的话后,微微点头称是的镇长、渔协会长、太田和谷及一位身材魁梧的初老的男人——众议院议员花冈大治。
众人团困围着花冈,坐在客厅里。
会长:“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放下心来了吧?……”
镇长:“我想你说的不会错……”
谷:“能赶在开工式之前,把她收拾掉,这太好啦。”
祥平:“我要告辞了。还要去守夜吶……”
说完,站起身来。
镇长:“是吗?太麻烦你啦。”
会长:“我们也很想帮你一把,可是,(看了花冈一眼)我们不陪着先生,这可是很失礼的事情啊……”
太田:“再说先生打老远地从东京而来……”
祥平:“没关系。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往前走去。
谷:“祥平君,明天的开工式,你参加的吧?”
祥平:“我总要料理一下父亲的后事啊!葬礼结束后,我就要走了。”
太田:“这可麻烦啦……”
花冈(对祥平):“下次,说不定会轮到你被人杀害的。”众人吃了一惊,全都望着花冈。
祥平:……开工式……”
太田:“出席的吧?”
祥平:“能出席当然好啊。……”
太田:(点了点头)“你是宫本先生的儿子。你当然应该继续把宫本土木公司搞下去,是吗?”
祥平默默地考虑了一会,突然高声地冷笑起来:
“最后,我只不过是一块代表宫本的骨头而已……”
花冈:“参观宫本君设计的瞭望塔一事,就交给你啦!”
祥平:“明白啦。那么,明天开工式上再见……”
说完,低了下头,走了出去。
镇长:“先生,可不能把土木工程交给那种黄口孺子啊。”
谷:“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乡下的土木建筑商承包工程的打算。”
花冈:“我们不可能马上就撇下他不管吧?……”
说完,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一望无际的黄昏的海面——
谷:“等到那个女人的尸体浮上来以后,再把他扭送到警察局去,也为时不晚啊。……”

83.摇摇晃晃地踏着浅滩走来的人影——是汀;她突然趴倒在沙滩上
周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汀缓缓地拾起了头。
眼前的海滩上,高高地耸立着一堵巨大的围墙。
它把外面的景物都遮住了,构成了别一个空间。
跟它相连接的渔女小屋,被碎木块堵塞了。其中的一间小屋的镀锌薄铁板屋顶,被粗暴地掀掉了,屋身倾斜了下来。
水桶、鱼钗及其它渔具,都被砸烂了,四周围一片杂乱景象。
渔船也正好久没有得到检修了。好几艘渔船,连船缆都没系住。
但在沙滩中央,却竖着一块做工讲究的木牌,看上去就如它在嘲笑沙滩上那幅凄凉的景象似地,显得不可一世。
木牌上,写着几行大字:

由于此地已预定为原子核发电所厂址
无关人员 严禁出入
近畿电力株式会社
宫本土木(株)
XX町

汀,满脸狐疑的神色。她站起身来,慢慢地朝木牌边走去。
汀,为了确认眼前的情景,朝海滩上的一角望了一眼。她发现汗包菩萨像竟也被推倒在沙滩上!
亳无疑问,这里就是汀曾经忘我地捕过鱼的海滩!
汀,连忙小心翼翼地把菩萨像扶起来,擦去了它身上的污垢,毕恭毕敬地把它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汀又缓缓地环视了一遍整个沙滩,目光呆然地僵立着,一动不动。那块木板招牌又不容分说地映入了她的眼帘之中。
汀环视了一遍整个荒凉的沙滩以后,拾起那块掉在渔女小屋边的塑料布,又回到了海边,用塑科布包住了启介治尸体!
汀拖起塑料布,朝沙滩中央走了回来。眼泪突然涌上了她的眼眶。汀大声大哭起来。
黄昏的沙滩上,汀的眼中溢满了泪珠——

84.变得越来越灰暗的海面
海面上狂风呼啸,怒涛拍岸,一派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景象。

85.沙滩上
一艘渔船“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烈火被风一吹,火花飞溅。熊熊燃烧着的渔船——
一只手拿着刚才的那块塑料布,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火焰的汀。
火光把汀的脸色映成了红色——

86.阳光明媚的风平浪静的海面

87.沙滩上
熄了火的渔船的残骸留在那里。
毫无人影。只是汗包菩萨像前,供着一束鲜花。

86.渔女小屋中
沉睡着的汀。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传来了焰火放到空中爆晌的声音。
汀吃了一惊,马上坐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形,没有发现任何变故。
这时,“砰”地一声,又传来了焰火的爆炸声——
汀急忙走到了屋外。

89.沙滩上
汀环视了一下沙滩,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然而,焰火的爆响声仍在毫不间歇地传来。
这时,还传来了鼓乐队演奏的音乐声。而音乐声越来越响,朝沙滩逼近过来。
汀爬上了建在沙滩上的高墙,望着外面的道路。
——她发现一支穿着华丽衣饰、配有乐队指挥的鼓乐队,演奏着音乐,朝这边走来。
一辆敞蓬车紧随其后。许多打扮成美人鱼样的妇女们,满脸笑容地乘在车上,拋撒着传单。车体上,挂着一幅横幅标语,上面写着:
“XX町原子核发电所 开工式”
“欢迎本镇出身的众议院议员,花冈大治先生”
敞篷车的后面,跟随着一辆黑色车体的乘用车,我们在上面看到过的那位初老的男人、花冈,从车窗里伸出手,向沿途零零散散地看热闹的市民们挥着手——
那辆车子的助手席上,坐着洋平。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
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起来。她一直目送着这一行列——

90.能俯视到海面的高坡一角
祭祀土地菩萨的仪式正在进行——
并排坐在铁管制椅子上的众人脸相。
花冈、镇长、渔协会长、祥平及近畿电力公司的太田和谷等人,也在其中。
众人都惊奇地观看着主祭神官挥舞着杨桐木棒的情状。

91.沿着沙滩的道路
寂无人声。只有被撤向天空的传单,还在翩翩飘浮——
汀,拾起一张传单,看了起来。
传单上这样写着:
“欢迎花冈大治先生的晚宴定于今晚七时始在海中瞭望塔内举行”
汀——

92.刚才的高坡一角
工程的奠基仪式,正通过花冈之手进行着。
热烈的鼓掌声——

93.沙滩上的汗包菩萨像前面
汀拿着一段烧成了炭的木片,虔诚地在菩萨像上涂抹着,一边小声地祈愿着。
“请您涌出黑汗来吧。……今天晚上,请您刮起暴风雨吧。……刮起使人胆颤心惊的暴风雨,把大海和陆地都刮个稀烂吧。……”

94.风平浪静的大海,正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95.渔女小屋内
穿着泳衣的汀,正用缺了口的啤酒瓶片,想把头发割得更短。
汀的头发,短得几乎就象和尚的短发了。她的脸相为之一变。
然后,她把一柄渔叉绑到背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另一把渔叉。

96.沙滩上的汗包菩萨像
被炭灰涂抹得漆黑一团——

97.汀手握着渔叉,往岩石裸露的山坡爬去
汀脚下一滑,擦伤了脚脖子。她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继续往上爬去。
汀停住脚步,往坡下看去。——她看见许多车子络绎不绝地驶进了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的人群,钻入短距离的地道,走过栈桥,往瞭望塔内走去。

98.瞭望塔内的海中瞭望室
那些参加开工典礼的客人们,沿着螺旋形阶梯走了下来。
瞭望室四周的海面上,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透过玻璃窗,看得见游动的鱼群——
室内一角,这时响起了一阵“啊——”的惊叹声。
原来,身穿各色半裸服装的女人们,正相继跳入海中,做着一系列挑逗性的舞蹈动作。
感叹声和鼓掌声,此起彼落。
祥平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切。

99.刚才的停车场
场内停着十几辆小轿车和出租汽车——
汀一闪身潜到了一辆出租车旁,伸出渔叉,用叉头抵住了靠在驾驶席上打盹的司机的身体。
司机大吃一惊,睁开了眼睛。

100.地道的入口处
刚才的那辆出租车,飞速地急驶而来,一头撞在地道的入口处上。车头被撞了个稀巴烂,停了下来。
汀从助手席上爬了出來。然后,沿着海岸边的崖壁,朝着通往瞭望塔的栈桥,爬了过去。
汀冒着一旦掉下去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使劲地抓住岩石,往桥上深去。

101.桥上
准备离开瞭望塔回去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汀横握着渔叉,飞奔着冲进了人群之中。
有的客人被渔叉剌中,倒在了桥上;其余的哀叫着乱逃起来。汀追赶着,一个个地把他们刺倒在桥上。
也有的客人,抵抗了一阵,但终究波刺得满身血污,跌到了海上。
对着刚从海上瞭望室里走出来的客人,也挥舞着渔叉的汀——

102.海中瞭望室
掉进了水上娱乐池中的血团拟的客人的尸体,慢慢地往水底沉去。
悲叫着四处逃窜的客人们,一齐向螺旋形阶梯涌来。
祥平也慌慌忙忙地沿着阶梯往上跑去——

103.栈桥上
在桥上挥舞着渔叉的汀。
慌慌张张地从瞭望室里出来的花冈:(大声喝叫道)“住手!何处来的疯子?!”
汀听到喝叫声,马上就朝着花冈飞奔过来,一渔叉刺中了他的身体。
花冈就这样简单地走上了赴黄泉之路——
镇长、太田和谷三人,企图赶过去扶住花冈。汀举着渔叉向三人刺去。
相继受伤倒地的三人——
就在这时,祥平从休息平台上奔了出来,他对着汀凄惨地笑了一下。
汀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就飞奔过去,一叉刺穿了他的身体。
祥平似乎想搂住汀似地,靠到了她的身上。
汀倚着栏干与祥平抱成了一团。她想把祥平推开,却没能如愿。汀一着急,与祥平一起跌入了海中。

104.慢慢地往海中沉去的汀
祥平早已离开了她的身体,淹没在海中了——
汀调整了姿势,脚一蹬,
马上就浮出了海面。

105.在海面上探出了脑袋的汀
她看到那些客人们正从栈桥上往出口处逃窜,马上朝陆地方向游去。
汀爬上了陆地。她一边飞跑着,一边解下了绑在背上的渔叉。

106.地道的入口处
入口处已被出租汽车堵住。客人们拼命地企图从汽车的缝隙间逃出去。
汀跑了过来,却又回头朝瞭望塔方向跑去。
她要穿过停车场里的出租汽车的间隙,从反方向冲进地道里,向着争相逃命的客人们身后袭击。

107.通往瞭望塔去的栈桥上
汀飞奔而来。
看到这一情景,无路逃窜的客人们,争相翻过桥栏,跳入了海中。
变成了战场的浅桥上,——汀,握着渔叉,一个一个地刺去。
就在这时,警车的警笛声传了过来。数十名警察飞跑而来,堵住了桥头。
无路可逃的汀,一动不动地站着。突然,她握紧了渔叉,双眼瞪着警察,大叫道:
“我家里的他,没有死去!……安静一点!!”
说完,飞奔着冲进了警察群中!
这时,猛烈的阵风吹了过来,周围一下子出现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先兆!
汀在桥上翻了个筋斗,倒在桥上。
狂风暴雨剧烈地从她身上吹了过去——

108.暴风雨的伟力
为举行祭祀土地菩萨的仪式而搭的祠堂,被狂风吹倒了。
筑在沙滩上的围墙,轰隆隆地开始崩溃。
冒着黑汗的地藏菩萨像——

109.刚才的栈桥上
汀承受着风雨的吹打,慢慢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警察队伍已然离去,桥上毫无一物。
汀回头望去,刚才的象战场一样的场面也已消失,只是连着瞭望塔的栈桥,仍然悠闲地横架着,桥面上毫无人影。
汀,站了起来,默默地伫立着。
突然,她的视线移到了海面上。
——狂暴的海面上,白浪滔滔。
汀慢慢地爬上了桥栏,,朝着大海跳了下去!

110.沐浴着阳光的海面
汀的身姿,“扑嗵”一声,飞速地跃入了大海之中。
她的头发,又已经象以前一样,长得又密又长了。
汀,开始有力地捕捉鲍鱼。
捉住后,她用手拉了一下系在腰上的救命绳。
利落地被拉出了海面的汀。

111.在海面上露出了脑袋的汀
不远处,飘浮着那艘由启介摇着橹的渔船。
汀,游到了船边,抓住了船舷,
“你呀!想到什么地方去啊!”
启介:“傻瓜!你还是快点给我上来吧!”
汀:“讨厌!你想杀死我吗?!”
启介:“放心!你即使遭人谋害,也死不了的!”
汀:“说得好听!今天晚上,只给你吃冷饭!”
启介:“随你的便!快,潜下去!”
汀:“吵什么?!”
说完,又抱住沉石,消失在海水中了。
周围的海面上,到处可见渔船和渔女,都在努力捕鱼——
表情严肃的启介,紧紧地握着救命绳。

112.在海底捕捉鲍鱼的汀
她被救命绳慢慢地拉了上去,
中途,她缓缓地脱下了游泳衣,裸露出整个身体来……
汀的裸露的肉体,在水中熠熠发光——

113.幕终字幕

(全剧终)

1987.5.29于复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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