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南方都市报》特约稿件，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打出标题后，我想起老板讲的段子。他在中欧上学，刚好遇到我的前前老板给学生们上课——那位人才在PPT第一页赫然写着 “今天我所讲的一切都是错的”。曾经接受过传销洗脑、国学熏陶、禅宗式棒喝的壕们多容易为之感动啊，你想想得是多么大胆宽容的导师才能一上台就承认自己错了。这段子在我观看《爱情的发现》时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编剧郑铉静大概和我前前老板有着相似的逻辑世界和描述习惯，她才能在近乎癫狂的剧情里整理出那么寂寞的逻辑：我们在一些人身上学会深爱，又在另一些人身上学会技巧，然而这些经历都是个人的，其实根本没有对错。但是从表象上看，《爱情的发现》会是一部能让人先惊得眉毛飞起，然后骇然狂笑不止的爱情喜剧。我们在爱情中会发现什么？一千个人会有一千个不重复的回答。对于个人而言，你在爱情里的发现和自己有关，和对方有关，也和当时的境遇、收入……乃至天气湿度有关。笼统地说，有人在爱里放弃了你，又有人被你放弃；你对一些人诚恳，对一些人软弱，对一些人放肆，对一些人虚伪……面对不同的人学会从全情投入到冷静抽离，从爱到无法自拔到横眉冷对，你觉得自己不会爱了可又会因为什么沉沦下去，循环演变放肆，乃至墓碑上书四个大字“晚节不保”。阿门。《爱情的发现》想把爱情中已毫不新鲜的过程扎出一堆鲜血，然后再晕染成个绯红笑话。郑铉静的剧本一向话题大胆，《需要爱情》系列船戏还是蛋糕上的樱桃，到了《恋爱的发现》基本上就是让老年人心塞的存在，开篇就盖章“交往多年但没睡过的不算情侣”。KBS也是拼了，他们对上季的《感激时代》有多绝望。不用看新闻也能猜到，以韩国传统三大台那么家（da）庭（ma）的收视群体和保（fu）守（xiu）尺度，居然能让女主第一集分别睡并吻了两男主，然后又在结尾（疑似）出轨面临捉奸混战，这样的收视不能好了。好在韩国和中国相似，电视vs.网络基本上是冰火两重天式的世界观和话语权对撞。所以《没关系，是爱情啊》、《恋爱的发现》网络收视和讨论暴火，而这一季收视冠军《朝鲜神枪手》在网上默默无闻。然而《恋爱的发现》即便是立足于发现真实，它本身也还是很多韩式爱情上的天然不足。如果说《没关系，是爱情啊》不仅跟你讨论了爱情，还跟你讨论了这世界上的很多关系很多真相，那么《爱情的发现》就只是一剂爱情镇痛麻药。编剧一直想和观众讨论真实感受，她很喜欢用独白带出角色心声，这样的独特场景设计从《需要爱情》里的自述发展到《恋爱中的发现》角色受访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最鲜活一场处理是让女主越界扇了男主后脑勺，让人忍不住学晴雯说一句“再也不能够了”。然而再完美的技巧也仅仅是技巧而已。编剧摊开的是爱情的表皮，是爱里的冲突、寂寞和技巧，但她没告诉你最真实的真相：腹黑成熟的男一vs.诚恳温柔男二，死忠观众再怎么站队、互殴、网上掐架，文政赫和盛骏也不会从屏幕里走出来属于你。韩式爱情剧，再怎么立念存真，最后也不过是个证伪过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