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西方的伊朗导演近年拍过不少与他们祖国有关的电影。玛亚姆·柯沙瓦兹就是其中一位，她于2011年执导的《家庭环境》，就是回到德黑兰拍摄的一部极为前卫的影片。即或在一般伊斯兰信仰的国家，也难触及“同性恋”这样的题材，何况是伊朗这样政教合一的国家。“女同”也好，“男同”也罢，敢于挑战这种传统道德底线的，决非一般的平民家庭，一定是早过了温饱阶段且踏上了康庄大道。无疑家庭环境决定了这部影片所诠释的剧情。我们都知道德黑兰等城市有很多这样的富人区。这在马基德的电影《小孩子》等影片中都看到过。

16岁的小雅就生活在这样的富裕的家庭，爸爸是作家兼大学教授，视女儿如珍宝，温和的妈妈是大医院的名医，更难得的是，这对父母对女儿都非常开通，从不干预女儿的生活。小雅的同学希琳从小被寄养在叔叔家，家庭环境也极优越。不知从什么开始，校内校外，她俩成了无话不欢的好朋友，形影不离，情同姐妹。她俩不但长得亮丽、聪明和顽皮，性情还极为开放。一般人的印象是新闻中的德黑兰。

其实，生活如德黑兰这样的大城市，到处隐藏着地下迪斯科舞厅、西式酒吧和充斥着西方盗版DVD、CD等西式舶来品，当然，这些统统被当局视为反政府行为，而常被“道德警察”查处。正因为这样的大环境和家庭小环境，造就了小雅和希琳这样的叛逆女孩，也因而不为整个社会所容忍。

小雅有一个名叫迈赫的哥哥，以前曾是弹钢琴的好手，后来成了瘾君子，这次从监狱重新回家的他，决心洗心革面，每天去教堂祷告，向真主忏悔，并秘密的成了当局的耳线，在家里偷偷设置了视频探头，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中。爸爸虽然不知他的行为，却对他深感忧虑，曾对妻子说儿子回家后很异常，怕他走向极端，妻子笑着摇头则不觉得。

迈赫早就留意到妹妹与希琳的亲密举动，之前全家一起去海边度假时，就发现了这一秘密。自然小雅与希琳在家里的亲密行为，他更是了如指掌。期间，她俩常与另一对“男同”乔伊和阿里见面，谈的话题都忒大胆。他们一起跳迪斯科舞，甚至希琳在热舞中出现了迷幻行为。她们还参与了他俩为一部好莱坞同性恋电影的配音，借此想要震撼一下同胞，却被迈赫举报而被“道德警察”抓获。乔伊和阿里被当作“里通外国”的间谍罪论处。

幸亏小雅有一个非常开通的爸爸，花钱赎回了女儿。具体办事的秘密警察，对她的爸爸说你的女儿只有十六岁，却不是处女了（警察强逼小雅做了检查）。有趣的是这个中年警察说我的女儿在加州，早就跟她断绝了关系。小雅的爸爸淡淡地说你做的很对。小雅回家后，爸爸并没有追究女儿的行为，只是对她说这次原谅你了。而希琳则被迈赫带回，前提是要做他的女友，并答应可删除她的犯罪记录。其实，叔叔一直给漂亮的希琳相过亲，她在家也秉持着伊朗女人的传统，只是希琳不从。爸爸为了化解女儿的心结，就带着小雅背着旅行包，去郊外爬山，可事与愿违，这让一筹莫展的爸爸很是无奈。

可更糟糕的是，当小雅知道希琳成了哥哥的女友时，她痛苦大爆发，开着小车在大街上狂飙，这次又被逮着了，又是好心的爸爸出面解决，才让她得以安然回家。她必须从命。希琳终于成了自己的嫂子，婚礼后的一家似乎其乐融融。可在深夜，希琳竟然冒险从迈赫怀里悄悄离开，来到小雅房里，二人一起度过了又一场销魂的片断。这仅仅是片断，因为这一切都在迈赫的掌控中。迈赫忍无可忍，抓住希琳的头发，边复述希琳对小雅说过的“这一切我都是为了我俩，我爱你……”，边强行与希琳发生了关系，并哭诉不已“我就是得不到满足，得不到你的真感情”。这软化了痛苦的希琳，她举起手轻轻抚摸着他抽搐的脸……

而小雅通过哥哥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了监控的秘密，并拉着希琳来到房间，痛不欲生又左右为难的希琳还是遂了小雅的意愿，但小雅知道她俩从此该结束这种冒险又无果的“女同”游戏了，她花钱去跑签证，准备去迪拜寻找新的生活。她之前曾对希琳说过我们一起去迪拜，我来做你的经纪人。而今她只能独自前往，开始另一段前途难测的生活。

显然，这样的电影不可能在伊朗上映，就是拍摄恐也是偷偷进行。但每一个角色都倾情演出，这是极为难得的。价值观或好坏与否，都非我们所要评判的。但通过该片，至少让我们一探伊朗大城市年轻人或上流社会的五光十色。这种色彩是丰富的，也是多元的，人为的阻遏只能是表象的，人心则要丰盛、悠远和广阔得多。

201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