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之裂变

  • 类型:国产剧地区:中国大陆年份:2009
  • 状态:完结
  • 主演:侯勇,王志飞,卢勇,吕中
  • 导演:黄健中,延艺
  • 简介:两千七百年前,华夏民族进入了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谦谦上古贵族君子风的春秋时代落下帷幕,攻掠征伐、尸横遍野的战..详细>

剧情介绍

两千七百年前,华夏民族进入了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谦谦上古贵族君子风的春秋时代落下帷幕,攻掠征伐、尸横遍野的战国时代隆重登场。时为西北边陲蕞尔小国的秦国饱受六国摧残挞伐,而今已在灭国边缘。秦献公身死战场,年纪轻轻的仲公子渠梁(侯勇饰)在危难时刻即位,他深藏屈辱,在六国夹攻下苟延残喘,发誓变法崛起。秦孝公渠梁广招天下贤能之士,天不亡秦,曾在魏国并不得志的卫鞅(王志飞饰)辗转来到秦国,并凭借一身才学和对天下局势的清醒认识而得到秦孝公重用。卫鞅在秦国掀起了影响深远且饱受争议的变法,一代强秦由此崛起……本片根据孙皓晖的同名历史小说的第一部改编。©豆瓣展开全部
很久了……我已经不觉得《大秦》是一部电视剧,不觉得商君仅仅是一位剧中人,那就是我的亲历,热血,大爱,深沉,伤痛,怀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常常忍不住琢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一段经历,使商君伟大而孤独的灵魂穿透历史的迷雾,真真切切的轰然降临在我们眼前,又夺走了我们的魂魄…… 深刻的将自己融入了吗? 来自方方面面的信息,依稀映出了大秦拍摄过程中一点流动的过程,交汇的过程……时隔五年的现在,我们还只能遥遥地仰望一下,那段岁月里,那个为商君而活而痴而狂的人,挥霍生命的热力…… ·06年9月的大秦开机仪式上,一向含蓄的志飞稳稳地、一字字答记者问:“我不怕演商鞅,因为,我就是商鞅。”侯勇的回答声若洪钟:“我要让秦孝公一举成名!”一个要把自己生命化入角色,自己就是他;一个是演员,要演好他。哦,他就是商鞅,独一无二的商君!我当时吃惊了,怎么会这样自信的预言?那时已经开拍一阵了,那就是他当时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吧。不疯魔,不成活,他就是商鞅,不疯魔谁敢随便说自己就是商鞅! ·大秦剧组中,他不睡觉是出了名的---他当然不能入睡,两千三百年前的商君在召唤他;他经常半夜砸隔壁景监他们的墙,要说戏---那是他需要诉说,需要爆发;平日里温文尔雅一个人,一旦投入工作便全力以赴,直至筋疲力竭,非如此没有快感。我发现剧中商君几乎每次伸出的手,都是血液不流通的青紫症状,那个超寒冷的冬天,他连骨头都冻僵了吧?听说,为了他的商君,易胖的他在数九寒天里,不穿毛衣,节食,流食……那些日子,他靠的是扛……·黄导说:“我只见志飞发过一次火,印象太深了,没想到表面温和的志飞发起火来那么可怕啊,脸色铁青,雷霆大怒,当时全剧组人都给吓坏了,为什么?因为他的剧本找不到了!他把所有改动都记在剧本上,后期配音不能没有这个剧本,在剧本失踪的那两天里,志飞都神不守舍恍恍惚惚的了……”黄导日记中写道:“王志飞不同,他每天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梳理台词,或删或减,他都密密麻麻写在他的剧本里,全组他看剧本最细,到今天为止,他提出要修改的台词,我还没有不同意的,我能体会,他对每一场戏的表演,台词的表述一定是反复往还,咂出滋味,剔除多余,这样的演员往往给导演极大的帮助。”------在和那些台词厮磨的日子里,他就这样为了每一个细节字句的增减,细细揣摩,一遍遍地调试语感,真是初恋般的求全心切,他对商君丰盛的爱,他全身心的投入,刻在那段岁月里,埋藏在心里,也盛放在他那些记得密密麻麻的剧本里。那些字也许并不怎么漂亮,但是它……热忱,智慧,它有灼热的欲力渗透其中。 ·都说演商鞅压力太大了,看《黄健中导演日记》,起先对志飞是有质疑的,孙老开始似乎也不认可,这压力有多大?想想这种质疑对整个剧组的影响……大秦演到最后,志飞看上去已经骨峭形立了。可重压之下必有激情勃发,必有最终的升华,那该是陀螺迅速旋转的感觉,被压到紧凑而致密的状态,反而坚硬挺拔起来,那是被挤压到极致忽然爆发出的生命力! ·大秦开坛节目录制那次,黄导说了好几次,“王志飞演的非常投入。”他说志飞的戏几乎场场重头,场场都得付出巨大情感,常常身心具惫。侯祥玲也说,大秦拍摄期间的志飞非常刻苦,特别特别认真,对每一场戏、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给他们最初印象在中国还没人能演的简直不是“人”的商鞅,最终却被志飞诠释得非常好---没错,那时候的志飞他的确不是‘人’,那段日子里,他让他心中的英雄一次次地复活,他不受时空的阻隔,他徜徉其中,那时候,他就是火,是冰,是暗涌的河,是沉默的石,他充斥宇宙,他无所不在,一切因他而被照亮,他是他自己的神! ·志飞说:“我们是常人吗?我们是正常人吗?我们是非正常人!”这是个没有正常人安逸的生活,却追求艺术上独树一帜不放弃的人,他以“不正常的人”来命名那些特立独行追求人生价值的人。柏拉图曾赞美疯狂:“如果没有一种疯狂式的灵感和情感,即使站在艺术的殿堂,具有高超的技巧,也创作不出不朽的篇章。”·09年年底的大秦搜狐首播典礼上,志飞被问及如何看待商君,他一脸敬畏的说:‘敬畏……他是我心中的英雄’---一个演员对角色的敬畏令我敬畏啊,我们就被这双重的敬畏压着,往哪跑?他就是商鞅!商君是他倾心敬畏的英雄,商君是他的图腾柱,他盛大的爱和竭尽全力的付出,都得在这个点上着力! 2006年那个冬天,是非常寒冷的,那半年对志飞而言却是热烈的,生命的密度明显高于常人。在量入为出步步为营的时代,他却象个发烧友,远离物质气息浓重的俗世,痴狂沉浸在《大秦》商君的世界里,在自我激情与光影之中,最大效率的去吸热、发光,消耗、深钻、将心神融入,将情感交付,将一切做到极致……他似乎要在那半年间,极尽所能不记血本地将自己的生命力全部投入---那段岁月的王志飞,是为商君而活的。 商君风华绝代,背后却分明听得到裂帛玉碎之声,倘若进一步试加还原,定能追溯出‘飞版商君’出炉过程中激溅而出的一天火花! 【密闭·孤独】 不知为什么,尤其钟爱商君孤独一人的画面,我捕捉到许多这样的瞬间,那种状态下的商君,身上有一种彻骨的,四下无人的孤独,它赋予他纯澈到令人心疼的寂寞氛围……后来我意识到,商君这份孤独也来自扮演者内心的气质----人群中也捂不热的孤寒,孤独如旷野……最早的几次大秦宣传活动上,我就发现志飞常常有这样的时候:一群闹哄哄的人中间,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却让人无法不注意他,他亲和,又疏离,哪怕只一小会他不在众人视内,便会自我失踪一小会儿,陷入一种神游状态,浸润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落寞,孤独,动人……与周围的喧哗对比鲜明,那时候,他在那里,又不在那里……眼神里有种清晰又模糊的光,反刍一些细碎的悲欢,有种隐晦如苔痕一样的东西,不小心就下滑到注意力的井底,也就是那个他自己的世界里去了,需要人费力把他打捞上来……09年12月16日,西安首播典礼上,人工大雪失控中,嘉宾席是重灾区,先是雪花,后来变成雪团雪块砸了下去,明星们有的逃了,剩下的一个个嘻嘻哈哈笑闹着拧来转去乐得前仰后合,只有两个人至始至终端坐不动气定神闲,一个是孙老,另一个就是我们的飞鞅了。晚会结束了,志飞随主创们起立准备上台谢幕。却见满大厅只飞鞅一人,仍浑然不觉地顶着脑袋上残余的积雪,神游一样若有所思的微笑着,腰板直直的,跟着队伍慢慢走上台去…… 记得当年大秦拍摄期间的节目访谈中,他比较闷,话最少。有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关注焦作影视城的消息,可惜很少,记得当时有焦作影视城回来的游客在网上说(大意):侯勇和气开朗,可热情了,还给影迷递盒饭吃,王志飞很帅,皮肤很细腻,可惜晒黑了,几乎不说话,眼里也看不见人,别人吃饭他到一边躺椅上睡觉。后来一个群众演员说:王志飞耍大牌,我坐他旁边半天,居然头都不转过来看我一眼,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当时也迷惑,现在回想才明白,鞅!那是进入角色的珍贵状态!人和戏相互深入渗透,几乎是每一个好演员的共性,进入创作状态的演员需要高度密闭,要有不被观众和市场所干扰的自我,有强大的自转力。看到有演员在访谈里说:‘最难的是调整整体的状态,拍戏之余我基本都是封闭状态,这样戏里一点些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到自己。’那时的志飞也是这样,不说话,那是他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密闭孤独起来,将注意力高度集中于内心,任思绪左右自己,任另一个魂魄侵入,无我,变身,而我们看着他,恍若隔世,日升月沉,沧海逝水……内心丰盛的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单间,那是凝聚和贮藏他的悲喜感悟的存储罐,静默有时,倾听有时,爆裂有时,温柔有时,动也随心,静亦随意……只有结实封闭的孤独,才能真正营养一个人的性灵。屏息万缘,才能看见自己内心。据说达到至境的艺术家都有四壁萧然,混沌忘我的境地,这样才能维持波澜不惊的水平面,成就纤尘不染的内心境地。也正是这种静水深流造就了志飞滴水穿石的深度与韧劲,独处,那是闭关,他要看见并且学会驾驭心内奔腾的野马……遥想那些传说中的大秦不眠之夜里,他抱上剧本,关掉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没入彻底的孤独、静穆与迷狂……模糊了历史与现实,剥掉层层使感官迟钝的老茧,可以更加清晰地感受种种震颤,没有成就感的愉悦,没有身体的舒适,只剩下他的商君……令他崇仰的、身心疼痛的商君了……要多疼有多疼……剧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就是他喘息的瞬间……他是座沉默已久的火山,十年的积淀是暗流涌动的岩浆,遇到商君之后终于迸发出炽热的能量,获得一个‘拼命三郎’的爱,他会把生命和灵魂交付于你的掌心,经历一场倾心付出的酣畅! 【通灵时刻】---这里的每一个镜头都不能浪费,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值得体会,每一次叹息都意味深长,每一帧画面、每一道光线都不容错过、每一个缓镜头都负载着观众情绪的宣泄与表达,每二十四分之一秒的定格都恰似静水深流……其并非雅俗共赏,更不珠圆玉润,时间却无法褪去它的光芒,只会历久弥新,值得我们反复礼拜,永久珍藏………这是一位艺术家灵魂沁入的演绎,他在那半年里将自己回炉融化又重新活过了一次,他与他的商君魂魄相附,热忱共振,他亲历了他的爱憎、坚持,承受了他的欢愉和零落,与他一起深陷人性明暗两地的挣扎,他成为了商君,使他重生,也获得了强大的充实,在不眠不休的消耗中,在令精神和体能在近乎极限的考验中,历经无数次沉默而冷静的力量积蓄,实现灵魂的一次次淬炼,升华……三年了,使我热情依旧的,是《大秦帝国》整部剧集的恢弘壮阔,深沉悲壮,可令我上瘾般一看再看,几乎每次化入都有新感受的,却是飞版商君的那些通灵时刻……一部能够流芳百年的经典之作,似乎都有这样的特质:情节起伏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淡去,深深刻在头脑里,睡梦里的,只有那一颦一笑,只有那眼角眉梢……我渐渐了解到,原来剧中许多牵魂动魄的片段和细节,都是志飞本人的灵感火花,他是清空躯体,让另一个灵魂驻入,而我们被这灵魂疯魔了,又怎能不感激这灵媒--王志飞。我开这个帖子其实也是想整理一下,这几年从边边角角搜集到的一些飞版商君的幕后故事---那些触动我们心中最柔软处的片段。孙老的剧本非常优秀,志飞在极其出色完成重头戏政治戏的基础上,能够而且需要他发挥的,就只有细节的充盈了。如果剧本台词是框架,是大方向,是硬挺的骨骼,那么志飞赋予商君的这些灵动细节,就是血肉,是呼吸,是体温,是脉搏,是魂魄…… 对于飞版商君,不存在过度阐释问题,只有阐释不足的可能。志飞在他那个领域里,是个太有想法的创作型演员,拥有艺术家共通的才华、霸气和骄傲。神魂沁入商君的世界中,他的深刻,更有了钻头那样的力度,他的厚重,可以是沉甸甸“重”的质感,也可以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他的‘商君’配得上也经得起最严肃的打量。‘天才’真就是那些被神选中,心被神灵激励的人?商君世界中的志飞,他不断的灵感神来,他细心捕捉心灵的每一次触动,融心底波澜入屏幕上波澜,使观众体会到一种强烈情感触点的共振,有时看剧过程中只觉隐隐的揪心,事后才疼,那疼并不尖锐,但长久,伤口无法愈合,一遇阴雨天必要再犯……他的细节,渗透着他极其敏锐的感受力,让厚重的故事布满了的灵动的瞬间……有这样一位商君,我们是幸运的!当代电视剧的工业流水线,怎么容得下志飞这样的摒心静气?! (冷面鞅)--- 黄导日记中提到:24集13场,卫鞅与荧玉已成婚,太后要卫鞅叫娘,询卫鞅关于孝公婚姻,又提到白雪,鞅仍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我及时提示志飞,应该热情,提及秦国本来应该昂上。但志飞依旧沿着自己的设计,冷峻,默然;20集8场增写一段感情戏,抱着很大的希望把它拍出精彩。王志飞却仍以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待荧玉,几经说服,他依然坚持己见,我甚至提出两个方案,希望他能按我的方案演一条,无奈他固执,只演自己的方案,我只好放弃对他的要求。坚持己见是艺术个性的必须。固执偏执却有害个人艺术的提升。一张多云的面孔,阴冷,非商鞅! ---看到这段文字我就心驰神往啊,大鞅子犟种!那时候只有志飞走进商君的精神世界了。我就是被冷面鞅征服的!后来事实证明,志飞对商君整体深沉冷面风格的把握和坚持是对的。肯迎合善于通融,那还是我们的鞅吗?有思想有个性的人,大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是别忘了,很多赤子都是通身反骨的。 志飞的坚持一冷到底让我突然明白,商君温情之所以珍贵,恰恰成于笑容的罕至。家常的、稳定的、泛滥的温情,就是大面积的一洼甜兮兮的糖水,会把味蕾催眠了,腻了,反倒一小片一小片的笑意,就象盐水泡荔枝一样,因为口感的反差,反而突出了片刻的甜。对莹玉,对千年后的我们,商君那种不知该乘哪一缕风才能邂逅的温柔,才是一种‘沙里出金’的幸福啊!然而片刻的幸福总是一闪而过,把它析出、放大、储存起来,可以慰藉之前之后那些没有商君的漫长日子…… 王志飞无需尾随任何模式,人如此,戏也当如此。 (崤山相会)----- 崤山十三年后的相逢这场戏,完全是志飞重新写的。从商君一步步进来,母子嬉戏,蒙住眼睛,到一开始白雪下意识要拿下蒙眼布,商君不让,再到商君要替她拿下来,沉浸其中的白雪反而把鞅两手拿开,不让解了,包括后来,他们俩回忆感怀互换着说对方当年的台词……为写这场戏志飞熬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接着化妆,又拍了一整天,哭得稀里哗啦……据说原剧本里很简单,就是俩人远远一见站住了,互看了片刻,白雪叫了声‘鞅’扑过来抱住,就完了。前面几场爱情戏比如河边儿、赠剑、栎阳相逢……志飞都极其不满意,他说最后一场了不能再那样套路化了,决心自己上,否则大秦爱情戏都完了……黄导说:‘有志飞这样的演员往往给导演极大帮助’。孙老毕竟是位学者嘛,呵呵……孙老写的政治戏谁都没话说,导演演员估计都是心怀敬畏的,一个字都不敢随便改。一个优秀演员除了要有对完美的敏感度,也必须对不完美不完整保持敏锐的审视力。志飞曾说(大意):能演出来的绝不说出来,能够通过神态小细节表现出来的情绪,绝不用自白甚至更低级的旁白来交代。而且不能落了俗套。崤山这场戏,是《大秦》中商君和白雪之间最感动我的一场爱情戏。这时的商君,不是强臣,更不是‘酷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位丈夫,一位父亲……镜头对商君的爱慕是不遗余力的,它负载着我们的情愫,将他面部神情的每一一个细节透过镜头天迹尽泄……真是心动于商君那样提着衣袂,蹑足而至的,令人心悸的温柔……深情舒缓的音乐每一缕都撩拨着人们的心弦……商君眼神颤动着,颤动着,只是无语……他的眼泪啊,第一次那样的……扑簌簌滚落……大凡强有力的男人,常常会缺少爱与被爱的神经,他们的心只为掌控世界而澎湃;那些软弱的男人,那些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的男人,他们孤芳自赏,洁身自好,满足于独自开放,你可能会欣赏他,却很难为他燃起热情,他太弱了,这种弱会轻易地屈从于更强的意志,他的生命便不会有撞击,更不会绚烂地绽放;而最完美的男性,需要集钢与柔于一身,因为,一个人若没有敏感脆弱,情感便会粗糙迟钝,豪无情趣,若没有强悍,脆弱只是惹人厌烦的病态把戏----我们最完美的商君,白雪最完美的爱人,同时拥有最脆弱敏感和最强悍有力的心!他至冷至热,至刚至柔,至情至性! (商君的失态)------从秦公生病,一直到商君‘破法’这一段,商君有几次失态,都是志飞附加给的!第一次,是秦公病重,商君再次回到咸阳,忧心忡忡中又听说莹玉怀孕,坐下时发懵犯迷糊,摔了一跤;第二次,扁鹊诊断‘秦公只有半年时光’,猛听到这句话,远镜头商君的背影只那么一顿,一转瞬的呆滞,五脏六腑的情感即刻全部涌现,还得压着、忍着、于无声处惊风雷;紧接着第三次,商君骑马狂奔至上大夫景监家门口,心慌踉跄中摔了一跤,本来剧本安排不过是下马,往屋里跑去这么一个过场;第四次,景监领命布置城防出门后,商君摇摇晃晃撑着站起身,边往外边走边喃喃对令狐说:“……也没来得及喝你们的喜酒……”他那声音却发空,失魂落魄的……我心里揪得紧紧的,也跟着丢了魄了……那段日子,商君真是承受了人所不能承受的一切压力,国事家事友情全都一起黑沉沉压了过来!终于,商君‘破法’,心神散尽,晕厥倒地……商君不想失态,可他真的很累,他的煎熬,他的伤痛,他的孤独,他坚持到麻木的坚持,他疲惫到觉不出疲惫的疲惫…… 这一大段剧情中商君的几次失态,那种深刻的孤独和无奈,让他看起来总带有一种深深地疲惫感,脆弱感,却不乏坚韧,不乏内心决绝如铁的气场。这个分寸极难拿捏,真的是考验演员演技,不,那不是演技,那是他切身融入了秦国!那几跤真是摔到我心里了,那么踉跄无助,若不是自己化作商君,如何能有这样的发挥?这样地触痛观众!?这几处细节,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将一个个镜头分割开,重重的,钝钝的,割人肺腑,我甚至能与鞅跌倒后心里喊痛的发音,共振着……商君的声音,传达出很多很多复杂沉重的感情,想想这样一种声音吧,像是从深井里发出来的,带着井壁的寒意,每一个词都是艰难的发声、超载、负重过度的,汉字到了他口里好似灵魂附体,感染指数暴强;商君眼神更是大有内涵,即使沉默着,甚至眼神也黯淡无光,那种光热内敛的力量感却依然无法被遮掩,之后忽而精光一闪,能照见他的心,更能洞穿你的心,令人心中一凛,再看,却是满眼玉碎…… 有人会说这里有剪辑师的功劳,也许有,但志飞是剪辑师剪出的明星么?商君是靠表演技术演出来的吗?他已不是隔岸观火的冷漠表演者,那是他凭借智慧的感悟和心血灵魂的化入,最终使角色超越于演技之上!这段时期,悲情与沉重的情绪浸透了观众全身心,亲历的志飞只会更甚,但他始终不允许自己随意宣泄,后面的情感爆发要多辉煌,前面的铺垫就得多隐忍多压抑,他就要让那种张力,绷着,让空气充满缺氧窒息般的压迫,失血般的紧迫!……他认为(大意)演员的情绪再浓烈也不该泛滥到整部剧,完全失了调度,当悲情成了滥情,悲到湿淋淋处处渗出水来,就变得廉价了。对比秦公的水汪汪,曾有人给飞版商君起了个别名----‘商一滴’---商君有泪不轻弹。 叔本华说:‘智慧越高,痛苦越深!’荷尔德林也说:‘严肃的艺术创作这件事本身,必须是痛苦的。艺术家的灵魂必得常常承受忧心,不论他是否乐意,而他人却忧心全无。’志飞骨子里定是个有着悲剧大情怀的人,他对孤独、对痛苦、对悲伤中的坚韧,悲哀中隐现的喜悦,都有种深刻敏锐的感受力、扑捉力。别人的表演总是中规中矩,只有他创意不断,时刻闪耀灵动的光辉,他完全抛开自我进入到商君的内心世界当中,替他欢笑替他痛苦。我觉得志飞不是一个回避痛苦的人,他简直是有刀尖儿就往上扎!飞版商君的脆弱,一点不弱,它撕开身体,直达灵魂,他的剧中人即使遭遇轻度创痛,他也要伺机把它们加重,把自己的人物推到一个极致的状态,为日后碎裂坍塌的形状埋下伏笔,他不愿意轻描淡写地讲述一个故事,因为那样的话就“不疼”,不疼,就触探不到深处,他需要‘痛感’的钻头贴骨连筋,直钻入人性最深处,激起飞沙走石!也只有这样的志飞,这样的忘我投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才是层次丰富,人性曲张,充满悲剧气质,却又不失英雄壮烈的史诗英雄---商君。 (芦苇鞅)--- “栎阳,君上,商鞅找你来了~~~~”栎阳城外的芦苇鞅!这段!!是志飞老师坚持要加上的!!!!!! 剧本里只是个商君骑马过老栎阳城,跑过芦苇的过场戏,并没有台词。志飞想,商君明知道自己是去赴死,他知道他终于……他马上就要见到君上了……前面那么多铺垫了,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到了释放渲染的时候!那芦苇长得非常高,他的头也就露出那么一点,而且里面根本没有路,不知道有坑没有坑!他想算了吧怎么探路啊,那里面密密麻麻,就探出了路也没法找。管他是平的还是什么,他一提缰绳喊了声‘你们准备拍!’就冲了进去……也没和导演商量,心潮涌动中喊出了“栎阳,君上,卫鞅回来了,回来找你了!”摄影机这边的人看着监视器,心水那是直往上……往上撞啊~~~忽然大家发现人和马都不见了?!过了会儿,只有那马‘腾’起来了,商君没了!!!于是整个剧组惊呼着进芦苇地去扒拉人去了……后来当影迷问志飞:“那马腿它踩到你了么?”他含糊其辞:"正常情况下它不会踩到你的……就是因为有坑……就失前蹄了,它一失前蹄我就折到下去了……"一追问他受伤没,话匣子突然卡壳,再不吭声,只低头微笑,那样子……… 这个情节几乎一闪而过,却无可置疑成为一大高潮。都说剧本是最重要的,可是光有剧本不行,还必须有浑然忘我的演绎,赋予这段剧情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有了观众的感同身受,感染力才能倍增。可我想,观众无论如何擦亮敏感度,也像隔着一个结霜的玻璃窗去描绘一个人的细节,永远无法企及亲历的那个人…… 志飞已完全与商君融为了一体,那个芦苇中策马狂奔孩子般大笑却怀揣明白坚定赴死之心的人,就是商君啊……伤痛中喜悦,喜悦中决绝,伤痛中若没有喜悦和骄傲还不能算做最强者---这是只有进入商君内心才能拥有的心脉强度,才能掀起的情绪,这是一种峰值情绪,这是与商君魂魄相附的那个人注定要掀起的情感峰值狂潮!在风雷蓄势的过程中,在芦苇商君纵马狂奔的呼喊中,在商君的命运交响乐的华彩中……他辐射范围内的人只有随着他撕心裂肺般疼痛着……呼吸的痛,痛的呼吸……我再也无法镇定,心甘情愿地奉上一场嚎啕…… (草木牵衣·最后的微笑)--- 真正的美,多多少少带点魔意,带着点非人间性,令人无法直视其光芒,绝非凡人可以企及……‘草木牵衣’----我的最爱,最痛,原来是志飞的!记得他说……那天早晨,在最后一场刑场戏的现场---丹河峡谷,他一个人慢慢地踱步走场……被一枝枯草挂了一下白披风,忽地心念一动,于是草木生情!-----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神学家叫启蒙,艺术家叫顿悟,在志飞,叫溶入……体物之心,全在人情。‘草木牵衣’这个轻笔法处理,就那么淡,直,平,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轻易刺中我们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原来草木也像青丝一样白了头……草木牵衣,挽得住要走的人吗?枯草无奈人无奈……待你再回味时,才明白这完全看不出用力的一招,却隐隐藏着大气,四两拨千斤,须弥山那样的重量,交由菩提树下的拈花一笑,却分明有钻头一样深入的力度,直刺人心。一次次回味,那彻骨的哀恸,竟是愈来愈甚……直到现在,商君最后一转身一回头,抖落最后一缕牵绊对着草木微笑的定格,仍能将我的情绪,象琵琶弦一样弹来弹去……敏感,是珍贵而易受到伤害的状态,敏感的人对悲欢尤其是对‘痛’的体验会数倍于常人。真正的好演员,必须有远超常人的对生命意义的敏感性。志飞有一触即动的敏感,体验深刻,不错过任何触动,迅速进入故事。浸泡在商君世界中的他,神经象最纤细而优质的麻绳那样,敏感到可以把情感放在一颗尘埃上,他无意间便可将一草一木点化成金,引发观众的刺痛,随之让我们攀上情绪的巅峰,再跌入谷底……而他本人,看似对这一切永远地沉默不语,浑厚淡远,其实不经意间早把自己也内伤了……到了这里,‘创意’这个词已配不上形容它,‘演技’二字更是太过轻贱,‘草木牵衣’的朴素,已容不得‘才华’这样的词汇来玷污,因为化身商君的那个人,他是那样地不动声色,沉下去,放平,贴近,无我,神魂沁入……美丽悲壮的丹河峡谷内,已是冰雪欲来的凛冽气息……当他在漫天飞雪中以决绝的眼神和优雅的名士风度,再现商君生命中最后的微笑时,恍然已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似乎周身有一层光发出来,头顶上有祥云飘过,我真觉得那必须是化身商君的人内心有着相应的清洁和高尚,才能撑得起的可信度!那就是商君啊,大雪纷飞中,他的灵肉开始脱离尘世的泥沼,由沉重飞向轻盈,离去,然后永别,用遗憾换得一生无憾…… “我是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再回来!” 只有完全融入灵魂的人,才会有如此颠覆自我的演绎。志飞对商君的塑造,抱着不计毁誉之勇气,克服了演员惯常依靠肤浅演技的惰性,抛弃了对英雄名士概念化的演绎套路,顽强逼视圣贤灵魂深渊的每一个层面,撕掉所有自我保护性隔离网,亲历由人而成为神必经的颤栗……飞版商君卓然屹立于所有模式之外! 【入戏之深·出戏之难】--- 在屏幕中的情境中,志飞与他塑造的商君若即若离,亦真亦伪,最终合二为一,而那沉重的“像不像”的伟大命题,不知不觉间被观众在沦陷中遗忘了。他是出让身体让另一个灵魂驻入,而我们是被这英灵疯魔了。鞅粉之间常常相互痛诉,鞅坑可不是一般的坑啊,一旦进去,想不忘我都不能,前期想不热血由不得你,到了后期,我即使睡着了,我的痛还醒着…… 看过一部反应演员入戏太深的电影《冰冻灵魂》,剧中人身份也是个演员,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主人公无法人戏分离,苦恼不堪。正好某个高科技公司发明了一种抽取灵魂进行存储的技术。他决定暂时取出自己的灵魂,卸下心理负担,让灵魂与躯体暂时两分,逃避痛苦,待拍摄直至公映完毕,再植回自己的灵魂。还看到有别的演员在访谈中,诉说自己入戏之深和出戏之难,诉说拍摄之中的几近崩溃,拍完之后的久久不能释放,说‘连续拍了几个坏人后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戾气,在餐馆吃饭时碰到说话粗鲁的服务员,竟然去下意识摸枪,为了洗脱这种戾气,他就接拍滥好人’…… 我从不相信角色对演员的影响,演员对角色的深入,会“咔”的一声按键就能断绝电源,再也不认识对方了,尤其对于一位以灵魂的融入去演戏的艺术家……可每次志飞只说拍摄花絮,极少直接说过入戏出戏问题……都说演商君绝对是挑战,志飞本身跟商君差别太大了,这世上本没有接近商君的人,于是他只有倒空自己装进另一个人去,就像重新回炉化了从活一次,挑战到最后自己反倒被角色同化了…… ·回忆1--09年8·26,大秦首次宣传活动。当主持人正式介绍到商君扮演者王志飞时,飞迷鞅粉们一起欢呼,齐声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志飞忽的眼圈潮红,泪光点点,却忍而不发……大秦雪藏三年,他的心情不会好,那是他的心中的英雄啊!这一幕,是任什么也挡不住的震动,就那么轻易的弹动每个人千藏万掩的心跳,紊乱每个人故作镇静的呼吸……回忆2--09年11月26日开坛节目录制那次,主持人问志飞:演完商君是不是很久不能摆脱那种商鞅的感觉呢?志飞就有些幽幽出神了,稍停了会儿才迟疑地答道:‘……是……是……我至少……持续了半个月……’我一听没忍住小声嘟哝:‘才半个月呀……我们持续了两年了,真的,而且越来越深。’台下哄地笑开了,志飞也笑了,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忽然迅速背过身去,因不能自抑而猛地背过身去---就是剧中鞅常见的那个下意识动作!过了一会儿,才侧脸对着主持人,背对着台下,声音有点颤却强作稳定地说:“我……离不开她们,我靠着她们的!”台下的鞅粉们早已化成一汪水……拿什么奉献给你,我们的商君?!·回忆3--有次志飞说(大意):演戏的人,要做到真听真看真感觉,演员自己演的时候要把这个当做是真的。自己都不能把这个当做真的,观众更不会觉得真。可是真正经验丰富的演员,能做到说开始立刻就来感觉,说停止立刻出来,刘蓓演草根王的时候就是,刚刚还在哈哈哈,一说开始,然后就哇啦哇啦哭,再说停又开始哈哈哈,职业演员,讲究的就是个进得去出得来。但是投入的演,用力太深的话身体负担不了,的确很伤很伤……他说着这话却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说自己,那只能是他自己切身的体会。回忆4--新来的鞅粉跟他说,只看过大秦,志飞说:只要看大秦就可以了。当时可能被触动了,之前轻易不愿多说大秦的志飞,忽然感性流露,他看着《商君书》一脸的落寞,说确实在大秦上倾注了全部真感情,倾注了大量精力,他对大秦有过高的期望,结果被封了3年,大秦真是让他伤了心了。我想,没有当年倾尽全力的付出,不会有这么大的内伤。我知道写东西的人,对于自己创作的人物有种刻骨铭心的爱,艺术家之痛也体现在自己呕心沥血的佳作不被承认的尴尬与无奈之中,这种明珠投暗的落寞大概是一种最长久的苍凉。好在现在不一样了,鞅粉家人的爱戴和支持,给了他信心能量的源泉。·回忆5--探班时谈起当年大秦期间的事,志飞眼睛里总会闪现出余烬里的火光,那里面,还有壮烈自燃后余下的,满地的碎屑……至今一提起商君他还是那么较真,他仍为仓促进剧组没能第一时间进入状态而纠结,为念错的一个字纠结,为自己的中庶子没像现在这么瘦而纠结,他恨不得他的商君是完美的毫无瑕疵的,越觉得无法补救他就越是遗憾……爱的证据,恰恰是一个人无法克服他的存在感,所谓‘寤寐无为,辗转伏枕’,让你的意识时时浮凸出他的存在,这些地方,就是爱,或痛的开始……有次一位鞅粉请他在一本《商君书》上签名并写句话,他就认真开了,想啊想的想写句什么最好呢……当时现场比较乱请他签名的人很多,天气又热得人犯晕,他又想把所有影迷都照顾到,一不小心夹在腋下的书‘啪’掉到地下,志飞立刻心疼地低呼一声:“我的商君书!”---顿时痛煞一片人~~~·回忆611年5月17日,我陪小杰探班。一直记得志飞接过《巍巍松柏》那本书时,郑重,惊愕,踌躇的神情,眼睛里的亮光,以及眼底那些跳跃的小光斑……他翻开书,精神迅速投入了进去。我知道他又沉进去了,单是前言后记中的两小段文字,他看了好久好久都不抬头,脸色越来越凝重,凝固了周围的空气……阅读过程中他的整个人雕塑一样不动也不抬头,嘴唇颤了颤,欲言却又无语……尽管很收敛,皮肤纹理的走向也只是微妙的改变,仍然捕捉得到禁锢在他整个脸庞下的震动,和触痛……时间在静静中打开记忆,如同在地球的基石上,唤醒深藏已久的知觉,他心底那本神秘《回忆录》的底色,一点点渗染了出来……在那个世界里,顽石上仍旧留着他曾经的热度……·回忆7---时隔五年的2012年初,低调志飞在一次《大众电影》的采访难得披露心声:“其实我自己一遍都没有完整看过。我看了三分之二就不敢再看了,商鞅带给我的感动太大,直到现在我看到《大秦帝国》的片段还会禁不住流泪。我希望能尽快从角色中跳出来……”----这话再次戳中我的痛点,作为影迷,我们还可以随着自己性子自由自在进出鞅坑……可是!曾经与商君魂魄相附的那个人,却不得不承受那种硬生生剥离的痛楚!·回忆8--这其实很早的一次邂逅了,之所以留在最后说,是因为珍惜,它在我心里占的分量太沉。09年12月16日,大秦开播典礼后,我们代表鞅粉给志飞送了那块商君的‘照身贴’。志飞微笑着低头去看……神色忽的就有些凝固……我说:“商君一生匆忙,没来得及给自己办照身贴,我们今天给您送来了,我们代表秦国人民强烈要求您加入秦国!”正当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想到却不忍说的话时,志飞倒是替我先说了:“商君有地方住了……商君到哪儿都有地方住了……’最后一声抖了低了,哽咽了,强压住的哽咽声……随后是短时间的失控……很快猛醒似地抬头,用力压制住才平稳的呼出一口气,仰头眼圈红红声音抖抖的,一反温文尔雅的常态,笑中含泪大声的再次说:“谢谢……谢谢……这下商君有地放住了,到哪都有地方住了……”那是种差点喷发最终拼命压下去的感觉,剧中是商君经常会有那样的神情:微微颤栗着、哽咽、闭下眼睛、强压住、咽下、呼气……当时现场的人都震撼了,商君就在眼前!!!大家一起说:“商君拥有自由的最后一晚,不会餐风露宿了……”那时距大秦拍摄三年,他仍然能随时入戏,或者说仍然没能出戏……他一直为商君死后魂魄决绝无依而心痛吧?想起孙老曾经说,他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更爱商君。但他是个理性和感性都非常发达的人,尤其涉及到商君,感情总会一触即发,磅礴而出,却总能戛然而止,被理性的坝拦住。只有两次情绪没能很快平复,一次是‘照身贴’,另一次,就是两年之后的‘大雪寄商君’…… ·回忆9---“执念着,半生过,双鬓已现苍苍色……油锤灌顶般瞬间令我瘫软!等再过些年,我再老点儿,再坚强点儿,我看你们还能用什么东西再让我老泪纵横!!!”-----2011年12月7日,距大秦拍摄五年,属于商君的第一个大雪之夜,他终于又触及商君了,他终于无遮无掩地回应了!忽如其来的触动拨响了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商君结结实实的灵魂,闪烁着血色光焰,如挡在面前的高山!再也绕不过自己行走过的一段路了,一任疼痛的洪水泛滥,非去看看不可,非经历一遍“流年水印”不可,非去听一听鞅粉们的烈烈相思灼灼呼唤不可了!抛却了矜持和脆弱才能够于自己的文字表里如一,反正隐忍多时了,不如就在这属于商君的第一个大雪之夜,不负灵魂的相知相惜,痛他个淋漓,哭他个酣畅!他让与商君阴阳相隔的鞅粉,倍感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要找那刻骨铭心之重…… 至今为止,唯独对商君之路的艰辛,志飞始终不肯诉说,即使偶尔谈起,也是收敛深情,淡然追述,像是沉入旧时梦境,看似反不如旁观的影迷牵肠挂肚、措辞浓烈……然而倾诉是一种能力,静默何尝不是一种力量?你能够感受到他潜藏深处的力,但一时摸不到艺术家的那颗心脏,却又分明听得到背后发出一种沙沙沙沙的摩擦声。他内敛自控,只让你看到他的骨骼,却把血肉埋藏在自己当年的商君之路上那个一路颠簸深钻至精疲力竭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后,有人无意间碰触到他当年的深钻处,发现一眼涌出来的泉水…… 每个演员心目中都有一座表演艺术的圣地麦加,但朝圣的方式各有不同,有志飞这样一路肉身叩拜而去,也有骑马坐飞机飞过去的,现在演员们一般不舍得像他这样掏心费力,他们大都给自己留足了余地,找到了省力的捷径。我敬佩崇拜前者,志飞这样的真正艺术家面对严肃作品的创作过程,艰辛、痛苦、迷惘,因为入戏太深,因为力求突破,为了在屏幕里每一瞬间的光华,背后的他要做若干次脆弱的离地飞行,之前的奋力起身,之后的沉重落地,都是必须支付的代价……志飞坚强,又因为善良敏感而内心柔软,这样的人歼敌八百,自损八千!那种亲历,那种凌虐痛感,相当于在刀锋上赤足走过。可以想象志飞在抽离商君的时候,那些难以避免的负面效应,自己在看不见的地方跟自己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撕裂……演商君,绝对是个自戕的大工程!想到这里,又让我们这些被他借体还魂的商君征服的人,怎么能不万般感激他?扮演商君这样一位先秦伟大的殉道者,匆匆忙忙进剧组的志飞,也许一开始没有考虑到商君的分量是多么的厚重无朋。他以不计代价的孱弱之躯,勉力支撑起这个角色背后的所有担当,在踉踉跄跄追随商君一路跋涉的过程中,他得不断割下自己的肉、不断放进天平一端,却发现始终无法赎回天平另一端的平静自我,最后,他索性整个人扑将进去!!!商君已成为了一个神,却不知那之后,只不过血肉之躯的志飞,是否曾经千疮百孔,甚至不能做一个人?!古希腊神话中,神祗与人遇合,由于身上光华太过耀眼,凡人们都会被灼成灰烬……又或许,那时候的志飞,根本就是活在人世中的神,在神已死去的年代,真正能让人灵魂出窍的人物,恐怕就是像他这样的为戏而生、为戏可以无我的艺术家了,他们是人群中的异类。而且就像耶稣一样,直到上了十字架,人们才发现,上帝原来就住在我们隔璧! 在那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里,这位品性高洁执着却星运不顺的艺术家王志飞,用自己沉重颤栗的脚步,走完了商君之路,他终于将自己那段岁月全部的生命力,永远地注入进观众与商君扯不断的记忆之中,而我们最终匍匐在了那个神的脚下……那个不灭的经典,在商君每一丝笑容里,也在每一位观众心里…… 也许只是为了决绝而去的你吧,他曾经那样痴狂用力地投入过,爱过,然后,商君啊,当你的眼帘垂落,化雪而去,你炼走了他生命里的精华,吉光,片羽,最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这五年的流年水印,都凝结于此。那段他陪商君一起走过的日子,就是一块无法复制的,时间的琥珀。 我祈望商君,也祈望志飞,在被上帝钦点之余,还能获得所有人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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