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核心线索是一群网络标题党的工作经历。抓住时兴的话题,把话题浓缩到标题,把文字转变成图像,发酵成新闻热点。这个过程也发酵和烘烤了标题党赖以生存的“面包”。就这样,他们在故事里创造出了一种网络时代的新职业。他们的热点话题,撬动了群体的感官和经验,也就能够撬动商业资本。他们得到某势力的收编,这一点意味着,此类新职业其实是资本主义在网络信息时代的产物。
曾经学习过王立秋老师翻译的《作为宗教的资本主义》。那篇手稿里,Benjamin说资本主义自己变成了一种宗教,甚至都要取代基督教了。这是一百年前的文章。今天看来,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时代的资本主义,延续着这种宗教性,比之前更狂热也更“虔诚”。它没有自己的教义,而是通过引发大众狂热和“虔诚”来完成礼拜、洗礼、祷告和诅咒。当然,还有募化。
在大学女生的事件上,标题党的基本工作是引发吹捧和贬低。理想效果是用高调夸赞,然后突然反转向深渊。在喜马拉雅山脉和马里亚纳海沟的落差里,让大众忘掉真正的评价标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网民不会彻底忘掉某个事件,但不断的反转消耗了“真实”“信任”本身,也消耗了真相揭示者的生命。
电影让人印象最深的是网络新闻对纸媒体的碾压。从叙述的角度来看,网络新闻和网帖混合在一起,构成更宽泛的信息来源。这是标题党们借以实现战略目标的沃土,也是纸媒记者的自我救赎之路。主人公最后坐在电脑前说“我清楚如何将我了解的真相传给世人”,他完成了新媒体背景下的技术升级,成为了一名保持正义感的标题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