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arren Franich

November 02, 2020 at 11:00 PM EST

2016年12月4日：世界一团乱，而Blood Orange在火车头俱乐部演出。演出在博洛尼亚，得先搭公车再转一辆火车再转另一辆火车才能到。Caitlin（Jordan Kristine Seamón饰）和Fraser（Jack Dylan Grazer饰）没有说话。突如其来的悲剧截断了他们的友谊。先别说Fraser的妈妈Sarah（Chloë Sevigny饰）和Cait的爸爸Richard（Scott Mescudi饰），这俩人就像众神讨厌Titans一样鄙视对方。也别说Cait的妈妈Jenny（Faith Alabi饰）才刚刚停止和Fraser的另一个妈妈Maggie（Alice Braga饰）的婚外情。别管Sarah直接把Richard从意大利调走，这意味着Cait还有24小时就要飞回美国了。即使Cait和Fraser想去听音乐会，他们也几乎没钱了。两个穷小子怎么可能在一晚上穿越意大利130公里？

这就是「本色」的史诗性结局：一部Dev Hynes现场演唱会记录电影。它成功了。尽管这部HBO剧集也有不足，在描绘关于时事的一切时，像疯了一样过分用力。导演卢卡-瓜达尼诺想象了一个亚得里亚海军队基地，偏偏还处在每一个可能的身份的交叉点上。Fraser是一个来自纽约的同性恋（我猜？）时装精，他与喜欢军队的变性人（我猜？）Cait建立了友谊（我猜？），他们的父母是一副洗好的文化交易牌。Sarah是一个专制的进步贵族，把她十几岁的儿子推向他暗恋的三十多岁的军官助手Jonathan。Richard是一个黑人共和党人，有一个尼日利亚妻子和一个穆斯林儿子，为了买辆很酷的新车而非法贩卖汽油。

瓜达尼诺把一场Richard和Sarah的对话像决斗一样上演，镜头近距离拍摄演员的脸。电视上播放着特朗普与希拉里的第三次辩论的背景。这也太多象征主义了吧？！2016年的时政元素对「本色」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吗？抑或只是张有趣的壁纸？完全政治化的解读可能是这样的：在美国领土内的最极端的地方（驻外军营），就在这个国家永远改变之前，一群古怪的青少年自我探索的新视野。这部剧的第四个小时令人敬畏，同时也是2020年最好的剧集之一，Fraser、Cait和她的朋友们在一个光鲜亮丽的乌托邦里荡漾着奇特的享乐主义。那是一个夏威夷婚礼派对，在一个富有的俄罗斯人的房子里，播着滚石乐队的歌，有人在玩Uncharted 4，还有毒品、酒、裸露和更多的元素：生活!

意大利人的确知道如何让聚会看起来很神圣。这个伊甸园就要沦陷了吗？第七集也是最糟的一集，有99%的情节每个人都在哀悼Craig的死亡。雨落了，起风了，有人在吸可卡因，一个19岁的寡妇宣布：“没有上帝！” ，所有这些都是在总统大选后几个小时发生的。

其实很难认真评论这一切，是的。饰演Sarah的Sevigny，和饰演Richard的卡迪小子，他们是曼哈顿酷的两种代表：一个是90年代downtown的独立宠儿，在「Kids」中过着未评级的HIV噩梦；一个是00年代的emo说唱歌手，是「How to Make it in America」的时尚受害者之一。竟然能把他们塑造成僵硬的军事机器，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几乎是个科幻小说。而关于少年死亡的宣布则是对「Twin Peaks」的直接引用：坏消息悄悄地在高中里传播，朋友们开始哭泣，高潮迭起的笔触。一个多小时的剧情以Cait的哥哥Danny拥抱伊斯兰教结束，这个高亢的时刻充满了Hynes的靡靡之音。在车库里，他正朝着麦加祈祷——这意味着他正在向他爸的雪弗兰新车鞠躬。

这一集还讲了Fraser去Jonathan的公寓聊大屠杀小说，J只穿了内裤开门，然后来了一套伴着Radiohead“In Rainbows”的三人舞。这好像是发生在某种特定电视里的事情。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的人都明显应该好好想想了。Grazer是一个充满火花的演员，在这里还有电影「Shazam」里都已经显示他的能力范围很广。不过，Fraser总表现得像一个在美术馆里做梦的少年。我勉强相信2000年后出生的人还在听Klaus Nomi；我想这个小孩也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Last Tango in Paris」 粉丝；我确实希望孩子们还能读读Joan Didion。但你永远无法说服我，这个Z世代的弗兰肯斯坦读过晚期的Didion。

最后的结局让我意识到关于「本色」的一个关键：我确实很喜欢它。这是一集生动的电影制作；你不能试图解释它，只能跟随剧情的发生。有些电影导演在涉足电视剧时会感到焦虑，比如说预告片挖的坑太大只能用力填（咳，Sharp Objects，咳），或者通过可笑的个性扭曲来塑造人物（咳，Mindhunter第二季 “我儿子也是个杀手！”，咳）。长篇故事最好的美德应该是耐心，瓜达尼诺唾饮着氛围，追踪天气和季节变化，探索军队基地周围的风景。有些少年平淡无奇，但我很欣赏「本色」如何努力处理一个年轻人建立个性的混乱方式。这些基础五花八门且不稳定：父母、朋友、小众音乐、YouTube。Fraser和Jonathan的调情有点过头了，不过当他们在卡拉OK唱 "I Want it That Way "时，酒吧里的每个人都在享受他们的生活。我也一样。

周一的收官之作是最后一次浪漫主义的滥用。你得相信两个在高速公路上迷路的孩子恰好就找到了一辆载满Blood Orange粉丝的车，而后座上的可爱男孩是上天派来的试性伴侣。你还得相信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整理新的性别身份时，会遇到一个有后台通行证的酷酷的酒保，而Dev Hynes可能会欢快地安可 "Time Will Tell"，只因为刚才有歌迷告诉他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歌。我想相信！！

「本色」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Seamón，一个绝对的新人演员，有着令人侧目的魅力。她是支撑剧情的粘合剂，她细腻的表演与过度表演只有几步之遥。她有一种低调的新浪潮酷感，与Grazer浮夸的宿醉感形成了很好的对比。而Cait自己就是自己需要解开的中心谜团：剪掉头发，用胶带贴住乳房，在脸颊上粘上胡茬，试探 “Harper”这个名字。

我对青少年变性人的心路历程的了解，就恰好和我对Dev Hynes的了解一样多：基本上一无所知。在这两种情况下，我喜欢我所听到的一切，而且我很乐意去了解更多，并听从专家的意见。我确实想知道是否有更严谨的解释，关于Cait的内心纠结是如何被戏剧化的。「本色」结局的这个吻可能成功地惹恼几个不同的群体；说实话，我都想不出该用哪个词来描述它。

政治差点就沦为了这部剧的背景噪音。Richard的令人震惊的MAGA帽子再没出现过。第七集有一个路人学生谈到了阿富汗，不然的话，这就会变成一个很奇怪的每个人都避免谈论战争的军事基地。这个设定有点像作弊，让导演大致能保持这是一个美国故事的调性，同时又能不受干扰地构建着自己的现实。“我们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天，却要吃多米诺的披萨？” Danny在片尾抱怨道。这句台词读起来很讽刺，然而要归功于瓜达尼诺，他用赋予百年历史的大教堂一样的光泽来爱护这家披萨连锁店。这位导演正从「Call Me By Your Name」的成功中脱颖而出，即将拍摄它的续集或者重制电影「Scarface」。我想我对这两部电影都很兴奋；当然，如果公众选择的是后者……那倒是挺有趣的一件事。然而，我很高兴HBO和Sky Atlantic给了他机会来探索当代的时刻。当疫情后的电视剧尽是些大预算的粗制滥造动作片的时候，我真的是很想念这种真正的艺术制作。

压轴的音乐会是余音不绝的收官之作。不过真正的高潮时刻来的更早，更安静，更细腻，美得可笑：Fraser和Cait在去博洛尼亚的火车上。他们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也不说。相反，他们听着“Time Will Tell”，共用耳塞，额头靠在一起。我发誓，他们的脸加上耳机线形成了一个心形。他们开始唱歌，Fraser摇摆着，Cait用手指打着节拍。窗外是意大利随处可见的普通风景：烟囱、天桥上的涂鸦、空旷的田野、建筑工地上堆积的泥沙。天空有很多云，连云都显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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